上路。眼看现在又有新的金主,真是拿银子打水漂的主,便起了接私活的念头。
老刘不肯,道:“既然是人家两位公子包了船,就不该载旁人。这是规矩。”
船在刘老四的控制之下,这些jì女自然强不过他。只得心里骂上两句,回去舱里。
谁能想到,正是刘老四这一时坚守规矩,不为钱财所动,躲过了一场xìng命之灾。
那些道人正是白眉老妖的弟子,见钱逸群杀人干净利索。知道师父的仇家找上门来,纷纷逃跑,最终聚在这码头上。他们看到湖上有船,自然欣喜万分,只求过了湖摆脱那个仇家。
一群被吓破了胆的邪道,一旦到了对岸,难道还会放任刘老四回小金山接人么?少不得取了一船人xìng命,不让那仇家追上。
他们见画舫不肯靠岸。扔了银子都没用,索xìng扔起石头,破口大骂。更有人放出团团黑雾,想用秘法了结艄公,却因为船划开远了,未能得逞。
钱逸群站在半山一块石头上,拉着身边的郑翰学,手指码头:“看到他们在干嘛了么?”
“是在威胁艄公?”郑翰学只听到他们在那边叫嚷。
“你看不见那一团团黑雾么?”钱逸群横了郑翰学一眼。
郑翰学心无比失落,因为他的确看不到。
灵蕴的自我觉悟是凡人与修士之间的一道鸿沟,却不是屏障。有许多未觉悟的道人。严格按照祖师传下来的法术、科仪、符箓、印玺,一样能够起到真实不虚的效用。但是他们却看不见看不见灵光。看不见自己努力之后的效果。
也有人因为灵蕴丰厚,即便没有觉醒也能在惊鸿一瞥之看到灵光,但终究是少数,而且也不稳定。
显然郑翰学还不是这种人。
“为什么同样都是异能之士,还有这等分别?”郑翰学心很难过。他就像是捡到了一枚鸡蛋,幻想孵出小鸡,小鸡长大又生蛋。蛋又孵出小鸡……结果现在鸡蛋却打碎了。
——因为你是捡来的。
钱逸群心暗道,嘴上却说得颇为婉转:“好生修行,也有觉悟的一天。”
“我的天策卫……”郑翰学顿时觉得天地失光——嗯。虽然的确是在晚上。
“没觉悟一样能走你想走的路。”钱逸群道。
“怎么走!我连别人在干嘛都不知道。”郑翰学微微激动起来。
“你为什么一定要自己去看呢?”钱逸群拍了拍郑翰学的肩膀,“你看,既然天策卫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你自然可以让别人当你的眼睛、耳朵、手足……你只需要有脑子就行了。而且你非但有脑子,还有钱。我让你知道你的缺陷,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让你懂得扬长避短的道理。”
郑翰学黑暗的人生突然点亮了一盏明灯,心道:难怪道长之前让我看他是怎么做的,原来从船上收买艄公开始,他便在给我演绎“各尽其职,各展所长”的道理!可惜我太愚鲁了,差点误解了道长的意思。
“明白了?”钱逸群见郑翰学脸上溢出醒悟的光彩,低声问道。
“明白了!多谢道长!”郑翰学郑重道,“小弟必然不骄不躁,不卑不亢,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嗯,很好,”钱逸群点了点头,“我们上船吧!对了,明天要是有空,送点钱到琼花观,我最近开销比较大。”
郑翰学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他见钱逸群花钱如流水,生怕送这种阿堵之物显得俗气,引起道长的不悦。
“这种愿望可以想到就做。到底你是施主,我是出家人。打赏布施这种事,正合你我身份。”钱逸群正sè道:“何谓有德?各安本分而已。我出智慧,你出钱财,各取所需,自然世事顺推,再无滞碍。”
郑翰学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