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人被钱逸群一打击,哀怨道:“我是天师八将……”
钱逸群倒真是被吓到了。有这么年轻的天师八将么?
“……的徒弟。”那道人补完道,“我天师府的人来琼花观,从来都不用过客堂的。有个院子就是我们出钱修的,来了便住在那里。”
“俗气!”钱逸群见自己不明就里露了怯,不由提高音量训斥道:“出了钱就是大爷么!道人我告诉你,那钱是给琼花观的,不是给祖师爷的!过堂是祖师爷的规矩,两者不挨着!走,跟我去过堂!”
那道人年方十四,说起来只是个道童的年龄。被钱逸群用身高、音量、年齿、名头一压,顿时气焰低了一大头。嘟囔道:“去就去……”
到了云水堂,道人朝堂主打了个躬,唱戏般唱道:“小道龙虎山天师府出家修行,俗姓符,名玉泽,来此挂单修行,拜见常住老爷。”他流畅唱罢。暗自得意:道爷我又不是不懂行!
突然之间,符玉泽膝弯一撞,哎呦一声跪倒在地。他怒气冲冲回头看去。却是钱逸群在他身后踢了一脚。
钱逸群横眉竖眼瞪了回去,喝道:“进观磕头!不懂规矩么!”
“我……”
“你什么你!”
“不妨碍的……”堂主本来见这两道人径直过来,也不在外面见知客引领,心中不悦。一听是龙虎山天师府的人,这不悦顿时变成了奇怪:天师府的道人,不都是直接去西壁院的么?怎么也来云水堂?
“小小年纪就没规矩,凭白丢了天师府的脸!”钱逸群斥道。
“你、你、你就是报复我冒充你罢了!动不动说什么规矩,你就很守规矩么!”符玉泽跳了起来,大声道。
云水堂主暗道:你们两个在这里大吵大闹,的确都没什么规矩,乌鸦别嫌猪黑……只是碍于身份名望,他不敢说出口。
符玉泽以为钱逸群是个术士,却不知道钱逸群也是学过剑术的。有道是拳剑想通,钱逸群出手便制住了这个要翻毛的青chūn期小道童,又是膝弯一踢,按倒在地上:“道人我就是守规矩!”
符玉泽扭动一番,见力抗不过,只得乖乖跪下,不情不愿地磕了个头,已经打定了回家告状的主意。
人与人交往,有因爱生恨的,也有因恨生爱的。仔细论来,后面那种却更简单些。钱逸群深感此时有个助力不容易,又看中了天师府的符法jīng妙,便用了这个因恨生爱的法子。
云水堂主生怕再惹出什么麻烦来,连忙给填了单号,发了单牌,连祖师三代都没问,经文也没让背,就如送瘟神一般送走了。
符玉泽出了云水堂,心中越想越委屈,眼泪都快出来了。
“你是男是女?”钱逸群忍不住问道。
“道爷我自然是男的!”符玉泽咆哮道,将一腔委屈尽数吐了出来。
“那还哭?”钱逸群嘲讽一句,从鱼篓里取出一个松果,扔给符玉泽,“这可是圣境里摘来的仙果。”其实这松子只是钱逸群吃剩下的,鱼篓里多得能够拿出去开铺子做买卖。至于涨功力云云,或许是真的吧,反正钱逸群没感觉到。
符玉泽下意识地接住了松果,本想硬气一把,扔在地上踩得粉碎。听说这果子能涨功力,虽然只是十rì,却也有些舍不得了,拿在手里左右端详,眼泪倒是止住了。
钱逸群走到一处石台前,轻扫石凳坐下,取出张天师的书信;展开阅读。
张天师在信中开门见山便说自己有事,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解说魂魄一事,特此在信中说明。照天师所言,道门修行,无非修心。七魄凝练,当以收心、守心、灭心为要。故而建议钱逸群第一魄凝成自我心,灭却虚荣心。第二魄凝成圆钝心。灭却机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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