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钱小小陪着哥哥往堂屋走去,“这些rì子爹爹都是去得晚回得早,家里还一直有人送礼。对了,爹爹冬至前还要去武进祭祖。”
钱逸群知道这是联宗续谱的事已经敲定了,放下了些心。
钱小小又开始说起家长里短的故事,好像要把钱逸群不在的rì子所发生的事都说一遍。钱逸群想着蔡家夫妇的尸体,心头沉甸甸的,只是口中敷衍。不一时见到了父母,二位大人又是一通叙说,叨念“我儿清减了”云云。
钱逸群在家吃过晚饭,本想回屋里休息,但总觉得心中不爽,索xìng悄悄出门,径直往县衙去了。他明知陈象明不可能派人去文家抓捕,但这事若不说出来总觉憋着一股气。
到了县衙,门子见是钱逸群来了,连忙递了话进去,不一时就见李师爷李弘方迎了出来,未语先笑:“钱世侄,山上可安好?”
钱逸群道了声“托福”,问道:“李师爷,现在方便见县尊老爷么?”
李师爷笑道:“你们都表字称呼了,若是再这么客套,怕县尊不喜。。”
“习惯了,”钱逸群笑道,“方便么?我有些事与他说。”
“你是来得不巧。”李师爷领着钱逸群往花厅去了,“周公子,冯先生也都在,刚用了饭,在花厅说话,我带你过去。”
“正巧正巧,我是吃了饭来的。”钱逸群笑道,又问,“哪个冯先生?”
“墨憨斋主人。”李师爷道,“周公子带来的,是个妙人。
钱逸群哦了一声,心道:周正卿终于还是把冯梦龙给拐来了。
思想间,两人已经踱步花厅。钱逸群拱手拜入,一一见礼,陈象明也请他落座。
陈象明虽然心里惊讶,脸上却没有表情,只问道:“九逸如何此时来访?”
“刚下山,在家中吃了晚饭,便过来见丽南兄。”钱逸群不知道这三人在扯什么,如果跟着他们的话题,天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去,当下道:“我在山上雇了一个农妇做饭,今rì这农妇竟然被人杀了。”
“哦!”陈象明心头一颤,穹窿山可是他的治下,发生了这等凶杀大案总是不好。
“杀人者是一群去冶游的富家子,不知为何事动了口角,其中便有人拔剑杀了这农妇与他男人。”钱逸群言简意赅,“我心中总有块垒,故而下山来找几位兄友说说话。”
陈象明见钱逸群一下山就来找自己,心中颇为快意,承诺道:“或许明rì便报进来了,本官自然会秉公断案,还那夫妇一个清白。”
“丽南兄,”钱逸群顿了顿,“我听人说,那些富家子中有一位‘文公子’……”
“文公子?”周正卿笑道,“文伯温北上京师,肯定不是他。”
“文家可还有其他公子?”钱逸群问道。
“不用问了,这种事肯定跟文光祖脱不了干系。”周正卿道。
“那是谁?”
“文蕴和的族兄,文震孟的亲侄儿。”周正卿道,“整rì里和江湖人士混在一起,在外惹是生非,这案子八成是落在他身上的。”
陈象明心头一沉,可不想得罪文氏,便道:“务德兄何以武断,还是等明rì派了人去查探回来再说。九逸,从何得知其中有‘文公子’的。”
“我的仆从当时躲在暗处,离得远,只听到‘文公子’的称呼。”钱逸群心中暗道:你不会是想就此算了吧?
陈象明沉默不语,半晌道:“最近治安真是极差啊。”他这话里的意思倒是简单,前有戴世铭被杀、张家被人纵火,现在又有蔡家夫妇遇害,说起来戴张案更重些。既然他连重案都替钱逸群瞒过了,那钱逸群也该识相些,不要在蔡家案子上纠结。找个仆从出来斩白鹅可以,要抓到文公子头上去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