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先下去想想对策。”钱逸群站了起身,“请父亲恕罪。”
“你去好好休息吧。”钱大通见儿子走了两步,突然发问道:“你这两rì到底去了哪里?”
“呃……这个……”钱逸群支吾难言。
钱大通何许人?做了大半辈子的捕头!赌钱归来整个人都像虚脱一般,哪里可能有儿子这般jīng神。更别说这个破背篓明显是樵子都不要的,里面弄了只像是被人养熟了的狐狸……
“我儿反正也不会做下什么乖张之事,这点为父与你母亲都是晓得的。”钱大通继续道,“只是要跟家里说一声,免得惦念cāo心。”
“是……”钱逸群脸上发烫,双手穿入狐狸的前肢腋下,硬抱了起来,扔进背篓里,快步朝外跑去。
钱大通抬了抬屁股,抚须暗笑:我儿到底有名士风采,也不知是哪里弄来的这狐狸,真是有趣。
第七章天赋言灵
钱逸群回到自己睡房,脚步在门口停了一停,终于叹了口气还是迈了进去。
狐狸这时候不用装死了,探出头问道:“自己屋子,叹什么气?里面藏了个丑婆娘么?”
“是因为你,”钱逸群也不隐瞒,“明明说是上古灵种,怎么还带这么重的狐臊气?”
“既然身为狐族,自然会有这气味。”狐狸没有丝毫害臊,“若是有了人味才是怪胎呢!”
钱逸群的卧室不大,统共二十来平,放了一张木床,一张木桌,靠窗的地方还有一方茶几和两张四出头的南官帽椅。看上去要比《百媚图》中幻境寒酸不少,在吴县却也属于中上人家才有的高级配置。
这配置还是小钱童年时剽窃诗词混来的待遇,若是去妹妹钱小小的闺房看看,那更是简陋。
放下了狐狸,钱逸群坐在床沿,开门见山道:“狐大仙,咱们相逢是有缘,给支个招呗?”
“这个嘛,”狐狸伸出舌头舔了舔鼻子,“你能遇见咱,得有多大的机缘?还是乖乖修心养xìng,莫管那些闲事的好。”
“尻,那怎么是闲事!”钱逸群心中的一股恶气忍不住地往外冒,“我家出身不好,就活该让人打了骂了?旁人我也管不上,若是自己老爹都护不住,我要这机缘何用!”
“年轻人,何必逞一时之气呢?”狐狸悠然自得道,“咱以前在一座寺里听经,碰巧听到两个小和尚闲话。一个问另一个:世间有人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该如何处之乎?你猜那个怎么答他?”
“只需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钱逸群没好气道。
“咦!”狐狸大奇,“你当时也在么?”
“寒山拾得这段话早就被传滥了!”钱逸群怒道,“我又不是和尚!何必这么忍!我只是想抓住那个yín贼,免了我爹的皮肉之苦而已!”
“你直接杀了那个知县,岂不是更简单?”狐狸侧着头,眯缝着眼睛看着钱逸群。
钱逸群打了个寒颤:这县令虽然可恶,但终究有他的阶级局限xìng,以后若是能练成法术,抓起来打一顿也就是了,就此夺人xìng命终究有些缺德。不过嘛,法术在自己手里,想怎么用还不是我说了算?
“那也行啊!”钱逸群爽快道,“还请大仙给个法子,总不能让我一介文弱赤手空拳跑去杀人吧?”
“咱真没法子。”狐狸就地卧了下去,心道:跟咱玩心眼?还嫩着呢。
“大仙,”小钱满脸堆笑蹲了下去,凑到狐狸面前,“您就指点条明路呗,rì后小可若有所成就,怎会忘了您的恩泽?”
狐狸只是闭上了眼睛,不言不语。
钱逸群两世为人,哪里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