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女儿记住了。”杨爱没什么私房东西,不一时便已经收拾妥当。
徐佛又给杨爱塞了十两银子,让她留作私房,以免受苦。而且以李贞丽的豪情,在这种小节上多半会忽略。而一群人中,掌握了银钱,往往就容易成为头领。徐佛不指望钱逸群也听杨爱的,只要杨爱管住了李香君和顾媚娘便是大功。
钱逸群在山崖下找了块石头,坐着看这里人来人往,突然心中升起一股厌烦。无论五三观道院造得如何jīng美,也终究不再是当年自己被师父打磨的地方了。他甚至有些后悔,当rì会欣然接受李贞丽的意见,亲手毁掉了一段美好的记忆。
“其实,道者不拘于过往,不期冀于未来,正是为了‘活在当下’四个字。”随风走了过来。他听到了钱逸群心中的幽叹,也猜出了钱逸群的心事。
钱逸群早就看到随风了,只是懒得起来迎他。听他这么一说,方才道:“谢师兄点化。”
随风笑着摇了摇头:“我能点化你什么呢。我是来做说客的。”
“说客?”钱逸群旋即想起曹氏叔侄还在上真观,恐怕是让随风来劝自己交出米芾研山。
——可惜真的不在我这里呀!
钱逸群在心中大声喊道。
喊给随风听。
“与两位曹将军无关。”随风笑道,“是监院请我来与你化缘。”
“大家都是道人,找我化缘?”钱逸群听了好笑,“怎么有种莫名的喜感?”
“是这样,”随风道,“监院rì前收到一封信,是何师叔从京师遣人送来的。”
“唔,铁杖道长怎么说?”钱逸群心道:莫非是与我有关?
“确与道兄有关,”随风笑道,“何师叔打算回来开辟道场,传道授徒,想找一处道场。你也知道上真观是十方丛林,虽然最近事情多,许多道长销号离去,但祖师爷定下的规矩也不好破。”
“所以监院想借五三观道院给何道长传道?”钱逸群大致明白了随风的意思,却又想:这是师父留下的茅棚,又是忆盈楼诸位姐妹施舍的砖木,我能随意给人么?
这无心之念自然也让随风听去了,便道:“道兄顾虑的是,所以赵监院想请道兄将五三观道院改作子孙丛林。”
子孙丛林往往都是规模较大的子孙庙,因为接纳外来道人挂单,便也挂了云板,以丛林的规矩来管理道众。只是这种庙的当家是师徒相传,不是众道推举。如上真观那样的十方丛林,里面的道长非凡不能随意收徒,更不能师徒相传。从监院到执事,各个职位,都得全观道众推举。
以赵道长的那张嘴,竟然能被推举为监院,可见还是明白道理的道士更多些。
钱逸群苦笑道:“赵监院的意思是让我当家,何道长来挂单么?”
“正是。”随风看着这里乱哄哄火热热的工地,“无论怎么说,这道院都是令师传下来的。”
钱逸群摇了摇头:“家师只是留下了一座茅棚,并没有传下道院。家师甚至不知道有这道院。”他又想到刚才随风说的“活在当下”,吸了口气道:“我的确不该被这里牵绊啊。”
“道兄要走?”
“嗯,”钱逸群点头道,“早间便想好了要北上访道,不rì便要出发。小道我能有今rì略窥道径的成就,归根溯源在何道长的引渡,这道院该当他来住持。”
“这,倒是多谢了。”随风没想到钱逸群说不要便不要了,心中暗道:难怪监院要着力磨他,原来真是有大根器的人物。如此舍得,未来成就不知何止!
钱逸群当下去找徐佛、李贞丽说了,二人都是女中豪杰,只说如何处置是道长的事,至于修筑的方案,还是一如既往。她们知道是铁杖道人要来住持,积极xìng比之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