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库钱粮,难道就白白扔进这青海不成?”
闻听此言,众人齐刷刷地站起:“绝不能!”
哥舒翰也站起身来:“好,来人,把惟明他们都找来,大家再好生合计合计!”
“惟明,困守两年,我们攻山的粮道通畅,尚且常常断炊,这山上的吐蕃人四面被围得密不透风,怎么还能支持到现在?”
浑惟明道:“吐蕃人行军,六畜随行,山上牧草虽然不多,可守军也不多,加上蕃地苦寒,蕃人素耐劳苦,粮食丰足谈不上,三年五载,却也决计饿不死的。”
“弓箭器械总有用完得时候,到那时……”成如璆悻悻道。
吕諲打断他的话:“弓箭器械固然有数,可山上的石头什么时候才能砸光呢?”成如璆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那水,水总不会不缺罢!”火拔归仁蹬着牛铃大眼嚷道。
浑惟明苦笑一声,没有说话,鲁炅指了指石堡山巅的积雪:“你这笨犊子,自己看吧!”
众人都沉默了。两年了,如果有什么妙计,何至于等到今天?
“我不下番,我不下番,我有要紧军机,要面禀主帅!……”帐外,忽地传来一阵揪扯喧嚷之声。
“怎么回事?”
一个亲兵匆匆进帐禀道:
“禀主帅,这次番下的浙东折冲张守瑜不肯下番,正在帐外喧哗,说有……”
哥舒翰打断他的话:
“让他进来罢!”
张守瑜面目微黑,身材矮小,神态举止,却显得颇为精悍利索。
哥舒翰微微点头:
“你不是有要紧军机要禀报么?不要紧,慢慢说。”
张守瑜施礼道:
“卑职此次和本州番上的府兵交接时,得晤同乡好友、明州果毅沈惟岳,他在开元廿八年戍守过石堡城……”
众人闻得此言不觉都是一振:“沈惟岳现在何处?”
张守瑜摇头道:“沈惟岳万里上番,身染时疫,现正卧床不起。”
哥舒翰失望地“哦”了一声,旋即追问道:
“那他都对你说了些什么?”
张守瑜靠前半步:“他说‘大军围城两年,蕃人粮草水源固然是不乏,可盐却总是要吃的,你可知道,为何至今还不见他们缺盐乏力么?’我就问他‘难道大哥您知道’?”
众人的眼睛都一下子张大了,火拔归仁嚷道:“是啊,难道他知道?”
张守瑜续道:“他说,‘我在那儿待过,自然知道,山道左侧第一道石卡后面有一口苦水井,井水晒盐,虽有异味,却足可食用,只是峭壁无路,如何上去,我却没办法想了’。”
众人目光相碰,无不喜形于色。哥舒翰朗声道:
“没路也得上去,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张守瑜,你不用下番了,给我打头阵夺井,你可敢去?”
张守瑜大喜,连连叩头:
“卑职从军至此,做梦都想着一刀一枪,建功立业,如何不敢去?可惜沈惟岳大哥病重,不然,他也一定要抢着打这个头阵的。”
………【(十三)】………
天亮了。23Us.com阳光淡淡地洒在山巅,那若隐若现的石堡城的轮廓,也仿佛被随手抹上了一丝温柔。
一千选锋早已结束停当,整整齐齐地排列在山脚下。
这些选锋个个皮甲麻鞋,青布包头,或手执藤牌短刀,或身背铁钩绳索,默无一声地立着;张守瑜和高秀岩昂首挺胸,站在队列前面。
“你们这次去,是准备去死的,知道么!”
哥舒翰负手而立,用冷冷的眼神扫视着他们:
“人人都知道,石堡城只有两条路,鹰从天上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