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说地微笑道,方才的擦澡虽然尴尬,但是换上清爽干净的衣服,坐在温暖的秋阳下的感觉,真的令她几乎要幸福地流泪。
自从那件事情呢发生之后,她已经多久没有这样安安静静地单纯地享受着阳光的沐浴了?
两个月?三个月?
她几乎都不记得那段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了。
这一刻,小影,你还好么?
“那就好。”大婶脸上一直挂着腼腆的笑,却似乎又没话说了。
“大婶,你和大叔都上了山,那您的儿子和婆婆谁来照顾啊?”苏尘忽然想到乔大叔还有个儿子。
“没事,二娃都十岁了,他自己能照顾自己。俺婆婆这会身子也还硬朗着,而且俺早上出来的时候,给他们留了馍馍了!”大婶见苏尘担心,忙反过来安慰道,话反而说的自然起来。她顿了顿,又小心地道,“俺和孩子他爹到这里来,二娃和俺婆婆都还不知道,孩子他爹怕他们不小心说出口了,会让张家的人知道姑娘和彬彬在这里,就不好了。”
“嗯,谢谢大婶和大叔,你们想的真周到。”看着乔大婶一副唯恐苏尘不高兴的谨慎样子,苏尘心里更是愧疚,明明是她麻烦了他们,他们却反担心自己照顾不周到,这样淳朴的夫妇,也许也只有这样纯洁的时代才有吧!
如果换成了以前……回想起那些年的生活和淡漠人情,苏尘不由地有些黯然。
“呵呵……”乔大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站了起来,“瞧俺这记性,姑娘和彬彬的衣服还没补呢!”
苏尘怔了怔,才想起自己那套象征着不堪回首过去的囚服,有心想让乔大婶帮忙扔掉好了,可是,自己身无长物,来的时候也就只穿了身上这套囚服,能证明自己曾经活在另一个世界过,难道真的要扔掉吗?
她这一迟疑间,乔大婶已站了起来转进屋去。
她忙道:“大婶,不急的,你先歇会吧!”
“没事的,坐着补衣服,一点都不累。”说话间乔大婶已抱了一堆脏衣服出来,重新挨着苏尘坐下,用随身带来的针线低着头认真地缝补起来,也不对苏尘这身显然和这个时代不同的囚服发表任何意见。
看着乔大婶熟练的手法,苏尘不由地怔忡起来。
对于缝补衣裳的活,她并不陌生。那些幼年和少年的时代,孤儿院里每年才发一次新衣,好动的小影,总是经常不小心扯破了衣服,那时,都是她给偷偷地帮忙缝好的,而且缝的几乎都看不出来,小影总是在穿好衣服好,开心地揉着她的脖子亲昵地说:“尘尘的手真巧!”
尘尘……尘尘……从今往后,还会有第二个叫她尘尘么?
“姐姐……药好了!”
彬彬的欢呼声惊醒了沉醉在回忆中的苏尘,她忙回神道:“彬彬小心点,不要烫了手。”
“啊?药好了?俺来俺来……”乔大婶忙放下手中的衣服,跑了过去。
“婶婶,彬彬会倒药。”彬彬自豪地说道,一边熟练地隔着布端起火热的陶罐,放在地上,准备将药汁倒入一旁的陶碗中。盖子一掀开,一股浓烈的药味顿时扑鼻而来,熏的苏尘不由地皱了皱眉头。不知道为什么,她从小吃的苦头也不算少了,可还是最怕闻这种草药味了!这草药,实在是好苦好难喝啊!
不过,难道你忘记了要尽快好起来吗?苏尘马上在心里反驳自己,不由地挺了挺背,以一种仿佛要参战的姿态看着那碗药。
不就是一碗药么?如果连这碗药都战胜不了,那以后又怎么去面对难测的未来?
第一卷 命运多舛磨难重 第二十章 风波难止
“彬彬快住手,唉……这些活儿,怎么能让你做呢?快让婶婶来……”乔大婶伸手就想去接过陶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