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茶盏,放至鼻前轻嗅,笑道:“这茶真真不错,姑娘平日也爱品茗?”
陈知善笑笑:“奴家哪里懂这些?这是从别处买来的,因着奴家一相识好友爱喝,这才备着。”
“哦?”他放下茶盏,嘴角噙着一抹笑,总有一股说不出的莫测高深,“姑娘一人在此泛舟?”
陈知善牵强一笑:“是啊,奴家瞧着天气不错,便带着几个侍女出来泛舟。”
段修寒作恍然大悟之状,频频点头。看得其余几人十分不解,平素里他对这些女子向来是疏而远之,哪里像今日这般如此多话?
“这位姑娘……为何遮着面低着头?莫不是怕我们不成?”他一脸不解,却是饶有兴致地盯着秦芫瞧。
众人这才注意到站在陈知善身后的秦芫,太子微微皱眉:“子凉……”意思是他有些无礼了。
被点名的秦芫身子一颤,做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头越发的低了。
陈知善笑了笑:“这是我贴身的侍女哑奴,不会讲话,胆子小,有些怕生人。至于她为什么遮着脸……”她顿了顿,似乎有些为难,“她小时候被火烧伤了脸,怕吓到别人才遮了起来。”
几人听言,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向秦芫,秦芫有些佩服陈知善的睁着眼睛说瞎话,又暗自懊恼段修寒。
陈知善又解释了几句,让她去了画舫后面待着,秦芫乐得自在,自然是欢喜地走了出去。
秦芫一走出去,便深深地呼了口气,也不知那几人什么时候走,好在没被他们认出来,不然,总要好一顿解释。
她走到画舫边上,低头看着湖面,几尾红鲤自在地在湖里穿梭,悠闲地摆着鱼尾。她静静出神,冷不丁耳畔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你在看什么?”
秦芫一惊,忙低下头,咿咿呀呀胡乱发音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
段修寒俯低身子,逼近她,用一种近乎魅惑的语气说话:“我不怕被吓到,倒是对姑娘的长相好奇得很。”
秦芫慌乱后退,想着他怎么出来了!
“不知为何,我瞧着姑娘的身形倒像是左相大人府上的大小姐秦芫呢!”
秦芫敢打赌,他一定是认出自己来了!可就算如此,她也不打算就这么被识破。她仍旧装傻,一步不停地往后退,想要远离他的视线。
她退,他进,眼看着就要无路可退,段修寒伸手,就要摘下她的面纱。她情急之下想要后退转身,却因失重而掉下了画舫,只听“噗通”一声,一声尖叫难以抑制地从她喉间传出来。
“救我!”面纱早已在扑腾间掉落,她皱着眉头一脸惊慌地在水中沉浮。
段修寒却双手环胸看向她,在看清她的脸后,轻轻勾唇:“你不是不会讲话吗?咦?秦姑娘,怎么是你?”
秦芫哪里有心思理他,只不断嚷嚷着“救命”。
段修寒见她慌乱的样子,也不再逗弄,翻身跳下未名湖,朝她游过去,搂住她的腰身,将她托出水面:“秦姑娘,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定是故意的,说话时眼里的笑意浓烈,连掩饰都没有!
秦芫喘了几口气,不满地瞪他:“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
他装傻:“知道什么?”
她还想再说什么,只见他压低声音:“他们出来了,你要是不想被发现,就装作晕倒。”
秦芫一听,立马配合地闭上眼睛埋进他怀里,把脸遮得死死的。
“这是怎么了?”陈知善焦急道。
“哑奴姑娘不小心掉到了湖里,不过幸好救得及时,并无大碍,知善姑娘放心。”说着他已将人稳稳地带上了画舫。
陈知善与几人匆匆告辞,带着装晕的秦芫上了候在一旁的马车,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