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往事,可是,她却停止了追问下去,这个男子,冥冥之中,她能感受到,他身上带给自己的那种亲切感,虽然她们才见面只有三次,可是,她却觉得,相识了好久,好久。
她挪动步子,走到凤凰山崖边,透过高高的崖边野草,看向山的那头,这里,看远处的南疆城,更为清楚。
野草漫漫,随风摆动,如一只无形中的双手,在试图抚慰这两个同样心伤的人。
那双琉璃色的双眸,望眼欲穿,她仿佛能看到那被烧焦的城墙,和满目残骸的凄凉景象,那高高废弃的城楼上,是否还飘扬着属于南疆城的旗帜,那南疆城上空,是否还有孤魂在城中飘荡,找寻着魂魄所归之处。
她就萧条孤寂的站在那里,神色淡漠的眺望远方。
身上散发出的浓浓悲伤,感染了一旁站立的暮子归,如若他猜的没错,她在透过黑暗,看向山的那头,山的那头,是早已毁灭的南疆城。
那里,曾经是他暮子归魂牵梦萦的地方,而今,却是他最不愿看到的地方,他不愿去想城中所发生的一切,他只当南疆在沉睡,永远的沉睡。
泣血,为何会有如此悲伤的情绪,她和毁灭的南疆城,究竟有何关系?
暮子归欲开口问她,所望何方的时候,泣血却被一阵瑟瑟冷风吹醒,她眨了眨眼眸,长长的睫毛下,泪光闪烁,她转身正视暮子归,收起刚才的悲伤,转而浅笑盈盈,“子归公子,不愧被尊为琴圣,你的琴声,的确可以撼动人心,勾起人心中最柔弱的那一抹殇。”
暮子归听闻后,微微摆手,白色的长袍垂在手腕上,随风轻轻摆动,如天边漂浮的白云边,闲暇自在,“娘娘缪赞,草民,没有你说的那般好!”
泣血轻轻摇头,刚才她本来心绪不平,坐在石头山,听他弹奏一曲哀伤的琴声后,她再也不想刚才在王府中所见之事了,而是想起了山那边的南疆,心中的所有委屈全部化为了满腔的怒恨,有个声音一直在心底告诫自己,琳琅,不要悲伤,你和轩辕慕白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仇,报仇……
“子归公子,泣血告辞了,保重……”
暮子归本想问她刚才没有说出口的话语,奈何,她要离开了,话到嘴边,便卡在喉咙。
只好点头,“娘娘保重!”
泣血从崖山轻点脚尖,运用上乘的轻功,从湖边掠过,再飞回岸上。
她宛若一只夜间游荡的黑色幽灵般,只是,这只幽灵却并非善类,她的身上,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无形中,邀请人沉沦。
秋风阵阵微凉,黑色的衣袍被山上的露水打湿,沁湿在衣袍上,泛起阵阵寒意。
她没有时间悲伤,没有时间去怨恨,她是泣血,是七色阁的阁主,她所做的一切,都必须为大局考虑,她和轩辕慕白牺牲掉儿女私情,只为能手刃仇人。
她站在湖边,抬起高傲的头望向那凤凰山上,山上,男子并未离去,而是和她刚才一般,站在山崖上,似乎在缅怀什么一般。
很显然,暮子归刚才并未说实话,她从小种蛊,对金蚕的存在很敏感,她的直觉,不会有错,可是,他却矢口否认,而她,也没有像从前一般,对他用酷刑,或者说用办法逼他说实话。
这个带给她亲切感的男子,成了心底的一份温暖,她不会伤害于他,一丝一毫都不会!
王府新房中,大红的床上,轩辕慕白被管家和青草扶上了喜床,几壶酒下肚,他醉的一塌糊涂,管家唯恐他受凉,只好把他扶了回新房。
新房中,北堂兮褪去了大红的喜袍,换上了粉色的衣袍,她走到床榻边,看着醉的不省人事的轩辕慕白,微微摇头,“慕白哥哥,您这是何苦?”
“王妃,老奴把王爷送回来了,老奴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