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说过要同生共死,你却抛下我先行一步。你太残忍,让我好不怨恨。
梅超风早已哭嘶了喉咙,湿透了的身子抱着陈玄风的尸体,身体不停的颤抖。她看不见陈玄风的脸,唯有用双手抚摸着他的轮廓。
“想要报仇吗?”空旷的雨夜下,黑袍人阿斯根再次出现。这一次,他出现在了两个悲情之人的面前。
梅超风转过头来,淋湿的长发沾在面庞之上,令人看不清她脸上的水珠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她哭得痴狂的脸庞在雨中憔悴得毫无了人样。她朝着黑袍人的方面,空洞的眼眶透出一股股憎恨的怨念。她不在乎来人是谁,她更不在乎这人是否会对自己不利,她剩下的这条命现在只有了唯一的执念。
“只要能杀了他,我愿意付出一切!”梅超风低沉的吼道。
“我不要你的一切,我只要你的灵魂……”阿斯根轻轻走近梅超风的身前,藏于袖袍内的右手向她的脑门缓缓伸去。
就在将要触碰到梅超风脑门之时,她猛然抬手抓住阿斯根的手腕道:“我的灵魂可以给你,但记住你的诺言!”
“我阿斯根以萨满教的名义起誓,定当为你实现最后的心愿。”阿斯根不急不慢,轻声道出了誓言。同时,他的身体散发出了一丝丝诡异的气息。
梅超风虽然眼睛瞎了,却能感受到身前的诡异气息。蒙古大漠待了十余年,她曾经见过这样的气息,这是专属于萨满教巫师的气息。
萨满教巫师一生以祀奉萨满教为荣,他们永远不会背叛以萨满教起誓的誓言。
梅超风低下头,将脸贴在陈玄风的脸上,缓缓松开了抓住阿斯根手腕的五指……
……
……
黑夜的暴雨之下,不是只有大自然的喧嚣,还有人与人的追逐。
“啪!啪!啪啪!……”一道道快速的踏水之声在这暴雨不歇的某条街道上响起。一群群身着布衣的蒙古士兵手握长矛与大刀,在青石的街道上不停的追赶。
“你这奸细,还不束手就擒?”一道矫捷的身影从夜雨里划过,却蓦然停下赶路的脚步。她看了一眼身前打着油纸伞,身着锦衣貂裘的华贵男子,脚下一转,整个被黑布衣包裹的纤细身影便向另一侧疾驰而去。
“倒是个难抓的小娘们。”锦衣貂裘之人身后的黑夜里,一个打着伞的青衣男子缓缓走出,他仰首望着那快速逃跑的身影,一丝邪魅的笑意挂上了嘴角。……
“姑娘,还请你把东西交出来,或许我们王子会饶你一命。”一队人马挡在了蒙面女的身前,为首魁梧的大汉彷如一堵城墙一般,让蒙面女前行无路。
蒙面女微微蹙眉,侧过身来,却见两道人影打着油纸伞,由远而近。
她已无路可逃了,她凝视着青衣男子和锦衣男子,右手摸上腰间,“啪!”一柄软剑被其从腰间抽出,剑身在雨水中竟是闪出一道精芒。
“好剑!”青衣男子嘴角扬起,情不自禁的一声赞好。
然而蒙面女却无心听他赞美,眉间一凝,真个人就彷如脱兔一般,霎时蹬起,直向锦衣男子。蒙面女全身湿透,被系在脑后的长发随着其身一动,一串水珠竟是彷如暗器一般,忽然袭向两人。
锦衣男子见其竟是向自己出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的嘲笑。
“屈屈一个武功不入流的奸细,还妄图垂死挣扎?”锦衣男子顾着嘲笑,却不顾飞来的一串水珠和剑。
当然,身为合撒儿大王的第一王子,只是这武功不入流的奸细射来的一串水珠和剑而已,他何须去躲,又何须亲手去接?
长袖一挥,青衣男子身影已是挡在了王子的身前。“砰!”他丢掉雨伞,握伞的右手食指一弹,蒙面女便感觉到剑身传来的暗劲令自己虎口一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