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这……很重要吗?”此时,吴三更已回过神来,并为刚才的失态笑了笑。
“当然重要。我也想……找一个,可他们不允许……你说,谈恋爱快乐吗?”
这样的问话吴三更还是头一回听到,不过,他关心的不是109号的感情生活,而是如何能见到乌龙女。
“重要的不是快乐,而是难忘,就像死后重生一样……”吴三更的回答引起了109号一阵长久的沉默。
这一夜,吴三更很晚才睡下。
这一夜,3号楼的灯一直亮着。吴三更在半夜醒来一次,那些窗子并未因为他而失眠,他体味到一个人面对孤独时的清冷,也许是秋夜的原故,寒气越来越留恋屋内的温热。七点钟的手术他看过了(他深信自己当初没有选择学医是正确的,他无法忍受铁器在肉体内肆虐的情景),先是麻醉,然后固定头部,计算机定位,药剂推注;接着是第二次定位,注射;第三次定位,注射;第四次……。病人的头部前前后后做了七次定位和推注,这使人想到车床工手下的某件磨具,划线、校准、钻孔、回磨。铁花四处飞溅,正如血水。当天明的曙光敲开梦境,吴三更发现自己也像做了一次手术,全身布满了汗液的痕迹。恐惧以及大汗淋漓的印象使他重温了梦里的无助,对于现实的设想在他醒来之后忽然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压迫,而故事正于此时进入一种难以预料的想象之中……
第二十九章
第二天一早,吴三更便匆忙推开了人事部的房门。
109号正跟主任说着什么,看吴三更进来,他们的谈话突然停止了。109号望一眼吴三更,胸前捧着一沓资料,走了过去。戚主任迅速将目光从护士背影上抽回来,盯着吴三更的脸。
“是不是要签合同?”主任一语中的。
吴三更反被堵住了话,他双手扶着桌边,身体前倾,迅速思考了几秒钟,点了点头。
“我就知道你今天要来,”戚主任拿出合同,递给吴三更——“你仔细把条款看看,心里有数就行,不过,条款是不能更改的,除非合同终止。如果有附带要求,你可以填在附表中,我们执行时,可作参考。另外,本合同只有一份,你不要把字写错了。”
吴三更听了,心里不是滋味,忍不住问:“这岂不是强迫吗?一式一份,万一产生纠纷怎么办?再说,这条款的内容,必须经双方协商以后才能最终确定,可你们……这个,根本不能称之为‘合同’,至多只能算……”
“吴三更同学——”戚主任用一种奇怪的语调打断了他的问话,“暂时,我还这么称呼你吧。不瞒你说,每一个跟院方签合同的人都问过类似你刚才问的那些问题,我也都作了如下的答复:其一,本合同是由医院的决策人制定的,一经完成后,任何人没有修改的权利,包括它的制定人;其二,在合同的制定过程中,院方必然吸取各方面的意见,特别是同行以及应聘者的意见,所以说,它代表了大多数人的意志,无论是本地区,还是外地,合同条款都具有无可争议的事实及法律依据;其三,在本合同的贯彻执行中,曾经出现过一星半点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但事实证明,任何外在因素都无法动摇它的权威性、包容性以及不可替代性。好了,这三点我已经说完了,下面,说说你的意见吧。”
“可是,这上面……有一款是这样的:”同事之间严禁恋情‘;还有这一款:“除非出于不可抗力之故,任何人不得单方面终止合同’,可这份合同上,并没有注明合同的起止日期,对于院方的违约——当然,你能举出一天空的理由来证明院方违约的不可能,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绝对的事情?事物都是相对的……”
“我提醒你一句,我们争论的不是哲学术语,而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应聘合同,假如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