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草木茂密的地方,一定要避开,我想那些人一次不成,一定会来第二次,所以你要小心。”
“好,贤妻的话为夫牢记在心。”特克里又一次笑道。
“不许贪杯!”媚流又道。
“不许和宴上的陪酒宫女眉来眼去的!”媚流的话时流露出一丝醋意。
这回特克里终于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我的眉眼里只有你!”
一路说着,一路把他送了出去,媚流不绝地说着路上的小心事宜,特克里突然回头将她牢牢吻住,深深地把她的气息染在自己怀中,
“快走吧!丞相都等了你好久了!”媚流在他的唇上回吻了一下,推了他一把,把他推向外面。
走到驿馆的回廊转角处,特克里停下了脚步,望着她所在的屋子望了许久,最后一咬牙:“走!”
他蓦地撇开头,头也不回头猛走,几乎把丞相撞到了也不自知,坐上轿子,便再无声息。
够了,上天给的恩赐够了。
望着他的背影,媚流长长地叹了口气,这辈子算她欠他的,若有下辈子,她再来还。
展开一张白玉梅花笺,她匆匆写了几行字:“当日相救之恩,来日衔环结草相报”,想想,当日他义无反顾地相救,本也没打算要她相报,这话轻慢了他,便涂掉,再抽出一张梅花笺,再写:“今生无缘,来世再叙”,想来仍旧不妥,便又涂掉。
这般边涂边抹,她转眼弃了二十多张纸,最后一咬牙,写道:“我本渊鱼生大海,不耐玉池平如镜。今日携得君恩去,年年月月皆思情。”
人生有两样东西不能欠,一样是赌债,一样是人情。
她不欠皇帝的情,皇帝救她不过是举手之劳,不算辛苦,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宠爱哪一个是一时之兴,算不得真情吧,真情,也许有,只是不可贵。
她更不欠光泽的情,光泽也不过和皇帝一样,极贵之人,想要做什么事易如反掌,这情,也不算。
她也不欠玉睿的情,玉睿与她,怎是一个“欠情”之词能说清?
她只承认她欠了特克里的情,虽然当时是故意拉他下水,以引起两国纷乱,但是他在明知可能发生后果的情况下,仍能一力担当所有后果,竭力救她的于危难,这份恩情,她无以为报。
这一次的朱蛇事件,算是上天给她一个报答的机会而已。
“妖姬大人,妖姬大人!”媚溪已经私下里恢复了对她的称呼,一路叫着跑进来。
“什么事呀?这么毛毛躁躁的。”媚流问道,一边小心地将墨纸吹干。
“妖姬大人真是好算盘,在驿馆门口那么大肆宣扬地一露面,北齐已经查到有人在暗中调查妖姬大人,并且已经进行了反跟踪。”
“嗯,告诉他,一定要小心敌人的迷惑之计,千万不要操之过急,这次的敌人非常可怕,记住把我的话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他,叫诉他,危及无情门!然后不用回来了,就在门外等我。”
“是!”媚溪肃然答道,回身往外奔去。
媚流将房间细细收拾了一遍,四下放置好雄黄袋,并且在每一个可能进蛇的地方撒好了雄黄粉,这才站起身来,叫道:“媚浮。”
“在,妖姬大人。”现在妖姬大人故意要将身份曝露,再不用隐藏故意改称呼了。
“外面的雄黄粉都撒好了吗?”
“放心吧,妖姬大人,我媚浮做的事您放心!”媚浮铮声答道。
“走吧。”媚流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缠绵过几日的香温软房,那榻上的一柄象牙扇,是他亲自缠就的丝络,者巴的白日虽然冬天,但是仍旧有些炎热,他见她有些香汗,谈笑间给她裹了一把丝络的扇,说送她一生清风,扇去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