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已。
“作死,遇到劫盗了!”
沈大娘只掀开帘子,脸色就变得苍白,但她没有犹豫,只是立刻跳下了马车,弯下腰去,就从马车底部抽出了一把刀,朝前赶去。
帘子一角被掀开的时候,我也看到了,她的丈夫已经和一个盗贼在打斗,她应该是想去帮他。车底藏了刀,这一路行来,我并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其实就只是个烧饭洗衣的普通女流,这样拎着刀上去,会有什么结果,不用想也知道了。
“沈大娘……”我叫了她一声。
她回头看了我一眼,匆匆道:“我要去帮下他,你快藏到车底,自己小心。”
说完,她就立刻朝着前面跑去了。
车里的其他几个妇人也都已经下去了,有的也学沈大娘,拿了刀,有的则已经躲到了车底,在那里瑟瑟发抖。
我也爬下了车,看见此刻的场面,真的是一团混乱,商队的人本来并不少,但这伙盗贼,人数多了两三倍,而且全部都是壮年,一看就知道这并非是第一次做这样的营生了。幸而他们的手上,持刀的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削尖的木棍,我甚至还看到了几把镐头,这个时代,刀剑也并非一般平民可以轻易得到的。
我站在马车前面,想趁自己人小钻出打斗圈找个地方藏起来,却发现四面都已经被盗贼包围了,无路可退,又想和那几个妇人一样钻进马车底下,却又发现离我最近的那辆马车底部早已经被挤占得没有空地了。
商队里几乎已有一半在抵抗的人被砍倒在地了,到处都是血迹。虽然王姓商人在每辆车底都藏了刀,他们手上武器占优,但毕竟不是这伙训练有素的盗贼的对手,而且一旦被打倒,手中武器就被对方抢夺,形式更加不利。
我正踌躇间,突然看见沈大娘已经被一个手持木棍的男人打倒在地,头破血流,刀脱手而飞,那男人左臂已经被砍伤,鲜血直流,他用没有受伤的右手捡了刀,面露狰狞之色,正走向沈大娘。
这其实并不多见,因为此时的盗贼,杀的一般都是男丁,然后再拉了货物钱财并女人作为战利品一起回去的,只是此人片刻前被沈大娘所伤,心中愤恨,所以想要杀了她以泄心头之恨。
我不再犹豫,一边跑向那男人,一边伸手从大腿处拔出了匕首,到了那男人背后时,他正举起手,朝着沈大娘的头部挥刀砍下。
我在沈大娘惊恐的目光之中,一咬牙,举手将我手中的匕首插入了那男子的后背,“噗”地沉闷一声之后,我顺势一划,那男子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就俯身倒在了沈大娘的腿上,全身痉挛了起来。
他的后背,已经被割开了一个巨大的伤口,从肩胛部位一直延伸到腰部,就像被手术刀割过那样,伤口整齐,但深了许多,刺目的血不断地涌流而出,迅速地濡湿了我脚下的一片土地。
我盯着自己手中的匕首,有些发呆。此刻,寒刃之上,红色的血迹正沿着匕刃,迅速汇集,不停地下滴,很快,它看起来就又恢复了原来的寒光凛冽,再也看不出片刻之前的血腥了。
我知道,父亲的这把匕首不是凡品,但是真的没有想到,用来杀人,竟然如此之快,我甚至没怎么用力,这个片刻之前还要杀人的大汉,此刻就这样轻易地被杀了。
正在发呆之间,突然见到面前还倒在地上的沈大娘突然大叫一声“小心”,我反应了过来,想避过,但还是迟了,后背已经传来了一阵剧痛。
我强忍住痛,慢慢地回过身来。
那是一个还很年轻的男子,应该只有十七八的样子,他手上的刀,上面已经沾染了血迹,我知道,那是我的血。
他只砍了我一刀,目光便定定落在了我身后的那个已经停止了抽搐的大汉的背上,神色里尽是惊恐,终于,他回过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