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把长命锁,抱起静姝,然后挂到她的脖间,轻声道:“我们父女一场,却奈何情深缘浅。今后无论你走到哪里,都要知道,你的父亲无时无刻都在挂念你、爱你。”他说完把头埋到小静姝的襁褓里,万分不舍。
小静姝许是被硌得痒了,咯咯的笑了出来,手舞足蹈。
愿你此生无忧。他在心中默默祝福。
夜越来越深。
杨婷婷抱着闹夜的女儿往正厅这边走了来,见到抱着静姝满脸慈爱的程敬之后,心中极度不舒服,走上前道:“少汮,听说你今晚出去了?”
程敬之低声应了句:“嗯。”
杨婷婷又道:“天越来越冷,你晚上还是少出去些好。你看你都没怎么抱过珍儿,你看看这丫头,最近闹夜闹得厉害。”她说着把女儿往程敬之那边举。后者只粗粗的看了一眼,淡淡道:“可能是饿了,你抱去乳娘那边吧。”
“少汮!”杨婷婷心中不悦,却还是极力忍住,“少汮,静姝是你的女儿你放在手心里疼爱,可珍儿也是你的女儿你却整日不理不睬,你可不能厚此薄彼。”
程敬之感觉头脑作痛,未再理她,抱着静姝就往楼上走去。杨婷婷微怒,将女儿塞给霁敏,然后跟上。
程敬之才刚将静姝放在卧室的床上,杨婷婷就走了进来,连门也未敲,进来就道:“少汮,你是不是还想着江子衿?”
程敬之原本平静的脸上终于闪过一丝不耐,转身出了门唤来乳娘将静姝抱走,才转身对杨婷婷道:“你到底想如何?”
“我想如何?”杨婷婷似是怒极,指责道:“你既然在我和江子衿之间选择了我,就不能再和她有纠缠。你与她是有一个女儿不错,可我也为你生了珍儿,你不能负我!”
程敬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看着杨婷婷道:“珍儿到底是谁的孩子,你不是更清楚么?”
杨婷婷听到程敬之的话后大惊失色,勉强扶住立柜才得以站稳。她不断的摇头,脸上皆是不可置信,“少汮,你……你怎么……怎么可以说这样的话?珍儿是你名副其实的女儿,你竟这样说?你教珍儿长大后怎么想你这个做父亲的?”她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声音也因此越来越大:“你偏心江子衿的女儿便罢,还不想认珍儿?若是如此,那我便带着珍儿离开程家,不在你眼前晃荡,免得你看得心烦!”
“婷婷,本就是你我心知肚明的事,我希望不要弄得太过于难堪。”程敬之揉了揉眉头,下逐客令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出去罢。”
“你这是什么意思?少汮,你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心知肚明?什么难堪?”杨婷婷看着他,双眼蓦然布满血丝,“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非要我说出来么?”程敬之声音一沉,不耐道:“你做了什么手脚,你自己不清楚还要来问我么?杨婷婷,你要是再胡闹,就给我滚出程家。”
“你……”杨婷婷不可置信的后退,眼中布满死寂,“你说什么?”
程敬之微微吸气,略平复了心情,沉声道:“之前子衿在郊遇刺,江家主母楚氏和子辕惨死,你以为我不知是你在其中做的手脚?我念着你姐姐的情,便想着只要你不再出现子衿面前,不再伤害她,那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可后来你还敢回来上海,并且趁着我喝醉了躺到我的床上。那晚我是喝多了不省人事不错,且当你大着肚子出现在我面前时我也差点相信你肚子里的孩子便是我的。可在之后,佩宏隐身去南京密查你们杨家,查到你在和我那晚之后,一直和你父亲的秘书赵敏孺厮混,直到怀孕。等到孩子将近八个月大时来了上海,出现在我和子衿面前。婷婷,你把我程敬之当傻子么?你生产之前的半个月里一直在喝催产药,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