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等车厢,价值自然不菲。这是杨锐第一次坐清末的火车,其实和他在美国坐的没有什么差别,此时的中国铁路都是外购的,车厢式样都是外国的。
在沟帮子车站换乘之后,终于到了新民屯。此时天已经黑了半边,雪也下的奇大,寒气逼人。后世杨锐从来没有在冬天到过东北,虽然王季同准备的衣物够保暖,但还是有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下车之后他就随便找了家客栈,叫上一锅乱炖再喝上几口烧酒,这寒意才从身体里退了出去。吃喝正是畅快的时候,忽然外面有小孩喊道:“大鼻子来了,大鼻子来了……”
杨锐吓了一跳,连忙起来窜到门口往外看去,只见一队俄国骑兵正在外边经过,杨锐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里的哥萨克骑兵,只见他们穿着特制的毛皮外套,黄sè帽带耀武扬威的从街面上走过。见不是来查店的,杨锐倒松了一口气,连忙吃完回房休息,在二楼房间的窗户栓好一条绳子之后,这才和衣安睡。
第二天一早,杨锐就立马起来雇了个爬犁往奉天赶,赶车的见他出手大方很是高兴,但是看到他脑后空荡荡的,赶忙就把他打发了,连续找了几个都是如此,问来问去,有一个车夫终于说了原委,原来俄国人为了防止rì本间谍,进城之前都要脱帽检查,脑袋后面没辫子的一律要抓起来,车夫也会一并带走,所以杨锐这个没辫子的没人敢载。
早就知道自己没辫子是个麻烦却不知道这么麻烦,为今之计,只有绕过奉天直接往通化去了,当下寄信给奉天的办事处。然后杨锐以家中有人病重,自己留洋上学回家的借口跟车夫通融了。也许是看在银子的份上,也许是知道杨锐真的不是个rì本人,那个被告之原委的车夫答应把他载到通化。
行了两rì到东清铁路线的时候,车夫老张把杨锐叫出来了,“少爷,前面就是大鼻子的那啥、火啥路了,俺先过去,没人你再跟过去,等过去这段再去通化就没啥事了。”
杨锐昨天晚上没睡好,正迷糊着在爬犁上补觉,抬头望望前面只见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没有什么火车路啊,唯一能辨别有铁路的特征就是一排电线杆子,老张把爬犁停下待杨锐下车之后,驶离大路往旁边的树林里行去,杨锐也在后面一边四处张望,一边远远的跟着他。很快,老张就越过了铁路,杨锐也赶紧跑起来,踏着厚厚的积雪冲过了铁路。
过了铁路又走了两天终于到了抚顺,看着这抚顺城依山而建,周长只有两里,杨锐心里很不想入城,但老张却说附近只有这里才有店投宿,看着野外的茫茫大雪杨锐只好进城投宿了。果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到了半夜大车店外面一阵马嘶人喊,把半睡半醒的杨锐给惊了起来,他凑到窗户上只见外面火把闪耀,几十个毛子兵端着枪正立在一家客栈外面,看样子是准备投宿,一些衣衫不整的客人被赶了出来,杨锐庆幸自己找的是家不显眼的小旅馆,要不然自己就完了。
吵杂声把同房睡的老张也弄醒了,他见杨锐正蹲在窗口,正想说话被杨锐嘘了一下让他噤声,然后小声的对他说道:“老毛子来了。”
“啊?老毛子?”老张有些弄不清情况,“哦,是大鼻子来了?”他反应过来了,顿时有些慌乱起来。
杨锐按住他,说道:“慌什么啊,我又不是小rì本。抓住你也没事。”待他安定了些,又问道:“我猜估计是些投宿的毛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要去哪?”
老张这会是彻底回过神来了,他长跑这条道知道些情况,他说道:“俺看大鼻子是来挖煤砟的,这抚顺城西南的千山台,城东八里的杨柏堡都有煤砟,听说大鼻子年前抢了这里几个矿,把以前的矿主给赶跑了,找了些人自己在挖。”
原来是来这里挖煤的,对哦,这抚顺不就是出煤的地方吗。杨锐拍拍脑袋,再也睡不着了,这些毛子兵以前不来,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