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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杨锐发现自己岔开了原来的议题,立即又转了回去,“小徐你担心那些资本吃干抹尽就抽身走人,确实是这么个情况,可问题是工业社会就是这样。我们不可能倒回农耕时代,只能是工业时代。工业时代就是全世界调配资源,看看国内的棉纺产业就知道了,复兴军一打下察里津,沪上这边纱厂的股票就应声而跌。
为什么?因为中亚经此一战将彻底为我国所有,中亚的棉花、西域的棉花、陕甘的棉花将横扫进口棉花,以后纱厂用棉全来自西域而不是美国和印度。你看。因为在一个国家,东边的棉纺资本转移到了西边。所以从国家角度说是没有损失的。可站在沪上、江苏两地来说却是损失惨重,因为资本跑了。纱厂要么倒闭要么搬迁。
资本的流动是不可阻止的,我们能做的就是给他安一个笼头,让资本的所有权变为国有,这才是解决之道。至于国民党以后是不是上台执政,会不会修改这一条,这真是以后以后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把这种理念灌输下去,一旦这种认识成型,那不管是谁执政,要动这一条都是极难的。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控制舆论媒体。报纸、广播电台、电影公司最好都是国有资本控股,即使不控股也要参股,内部谁管理无所谓,骂政府也无所谓,但除了赚钱第一外,绝不能攻击国家现有制度。
俄国的列宁很有意思,发明了一个词叫做‘民主反革命’,当时很多社会革命党打着民主的名义要布尔什维克下台,所以他就说这是民主反革命。我们这边也有这样情况。不同的是,他们那边人多,我们这边人少;他们那边可以枪毙,我们这边不好枪毙。”
杨锐的解决之道是通过国有化控制资本。再通过输入观念来保证国有化政策长期执行,当然其中还有职业经理人制、员工持股等等办法。这些王季同早就知道,不过他还是道:“可我不知道为何。还是认为中国需要一个皇帝,最少是需要一个名义上的皇帝。这便是我这几年在英国的真实感受。我还觉得,中国人的皇帝等同于西洋人的上帝。没有上帝西方人过不下去,没有皇帝中国人也过不下去。”
多年不见王季同居然变成了铁杆保皇党,真是大出杨锐意外,他看了旁边的钟光观一眼,见其微微摇头苦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另外,一个人着重强调什么,在杨锐看来就是要竭力掩饰一些和强调相反的东西。也就是说,王季同很有可能是一个西化民主主义分子,和刚刚出国不久的蔡元培是一路的。难道说因为是蔡元培在党内失势,这些人要换人吗?
杨锐这边怀疑着,不想谢缵泰急匆匆的跑来,他身子拉纤一般的前倾,脚步如飞,一见杨锐就挥手大声道:“竟成……竟成……,佩忍、佩忍来电说……”
“说什么?”一听是陈去病的消息,杨锐猛然站了起来。
“签约了!佩忍来电说签约了!!”谢缵泰顾不得旁人,当场就喊了出来,人未到声先至。他这一声签约却让杨锐重重的坐了下去,他喃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而王季同和钟光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和陈去病熟悉的钟光观问:“是和俄国签和约了吗?”
“是!签了,刚刚签的!”谢缵泰此时才走到亭内,手中死死捏着的电报不自禁的挥了好几下才交递了过来。“西北从此无事了!”
“好啊!”钟光观大笑,王季同也面露笑容,两人一起高呼起来。他们连忙找了杯子给谢缵泰也倒了一杯酒,而后招呼着杨锐笑着干掉,一时间说不出的畅快淋漓。
这一口干完,钟光观当即笑道:“我决定先往西北去,看看里海乌拉尔山边有什么植物好研究研究的。”他这么说,几个人再次大笑,又不顾腹中烈酒翻涌再干了两杯。
三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