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本宫也有所耳闻,只是妩卿以为,我们现在能对成贵妃做什么?告发她?此事无论如何都不应由我们来做。”她寥寥一笑,手指间动作灵巧地将一枚玉佩上缀下的流苏打成了个花结,口中道,“满宫里都晓得冯昭容说话做事不留余地,她这一去,不知多少人在背后拍手称快。我们素日与她交往不深,若此时强出头,反倒会教人生疑,以为我们是着意针对吕氏。”
“而成贵妃较之冯昭容,却分明要得人心得多了。况且她如今才封贵妃不久,正是万众瞩目之时。现下若贸贸然与她为敌……只会令你我成为后宫的众矢之的。”
☆、(七十六)
昭容冯氏去后,皇帝念在其入宫侍奉多年,即便生前已经失宠幽居宫中,却还是将她追封为僖妃,按正二品妃礼入葬。这一份恩典,据闻是文妃与何淑仪向皇帝百般求来的,皇帝起初并不同意,可央不住何淑仪在荣德殿中跪了半个时辰多,这才松了口。冯昭容生前虽不是戴罪之身,可却也是被皇帝摘了绿头牌,从此失宠了的,按说以从二品昭容之身入葬已是足够,可何淑仪却偏要为她求来一个正二品妃的追封,虽已是身后事了,对冯氏却也未尝不是个慰藉。
僖妃冯氏入宫二十三年,皇帝醉心炼丹修仙之前,倒还颇得宠爱,很有与列荣夫人一较高下之势。只是后来自从皇帝开始沉迷修道,甚少再踏入后宫始,她所得宠眷便也不过如是罢了。比之至少还在皇后病居后掌握了摄六宫事大权的赵氏,便更显得郁郁不得志了些。冯氏为人性子又要强,处处与列荣夫人针尖对麦芒,又不如赵氏权势熏天,明里看着虽张牙舞爪,却实在被赵氏暗地里下了不知多少绊子,吃了不少苦头。幸得文妃与何淑仪处处周全照应着,好歹也还罢了。 而成贵妃吕氏,满宫里多少双眼睛瞧着她温柔敦厚,宽和驭下,却有几个不知,若列荣夫人赵氏为虎,一看即知她威风八面,自己尚能敬而远之;吕氏却是笑里藏刀的中山豺狼,不动声色时常被人忽略,一旦出手,却是噬喉食心的残忍冷酷。只教人一眼觉着她温厚端庄,殊不知背地里朝向自己的,却是淬了毒的尖锐獠牙利爪。
洛瑕此时悔极,当初她竟是猪油蒙了心,看不清成贵妃狼子野心,竟与她结盟!死一个冯昭容不说,连慕心绮,差点也便中了她的算计!
“姐姐,是妹妹的罪过,是妹妹识人不清。姐姐若恼,便恼妹妹罢!妹妹断然是一句也不敢回话的!”
“恼你做什么?起来罢。”慕心绮伸手,将洛瑕从地上扶起,又转首问,“玲珑,自咱们与吕氏走得近后,都有谁曾近身碰过这熏炉?”
“回小姐,除却咱们自己宫里人,奴婢记得那日恭妃娘娘过来,她身边的珍珠曾问了奴婢一句炉子里头的是什么香,还走近前去看了一眼。因当日她是与奴婢说话,是以奴婢记得清楚些。此外……众人大都是晓得小姐爱用寿阳梅花香,想来也便只她一个了。”
“哦?原来竟是恭妃么?”慕心绮淡淡含笑,眉梢挑出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来,愈发衬得那一双凤眼姣丽凌厉,“从前的郑氏是一个,如今的恭妃,竟也是这般。这宫里的人,都不晓得‘狐假虎威’的下场么?不过也是了,既入了宫,又有谁还在意自己会有什么下场?成了,荣华富贵光耀门楣;败了,也不过残躯一副死不足惜。生生灭灭,功成身死,又有谁在乎呢。”
“姐姐别这么说,生与死,到底还有咱们自己,是在乎的。即便咱们活着都是为宗族旁人,可终究这条性命还是自己的。能多活一日,哪怕只一日,妹妹想着也是好的。”
慕心绮尾两指上鎏金镂空的嵌玉护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桌上,她的声音有些凄凉:“能活着固然是好,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此番恭妃连本宫宫里的熏炉都能动上了手,下一回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