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屋子,到廚房放下食物立刻把香檳瓶子放冰箱。
他一邊做青瓜三文治一邊看著宇宙,「可是闖禍了?」
宇宙啼笑皆非。
真沒想到消息傳得那麼快。
「你何必去理關家的事。」
「把弟妹當賊的他,會對別人好嗎?」
「他對你極好。」
「猙獰面目遲早會露出來。」
陳應生站起來,「群英不該派我來,我再逗留下去會有殺身之禍,我要走了。」
宇宙睜大眼睛。
他又坐下,原來只是開玩笑,「宇宙,你們之間的事,旁人不便發表意見。」
「我可把繼母住院費與租金全還給他。」
陳應生開了香檳瓶子,斟出淡淡玫瑰色汽酒,那淺紅,在宇宙眼中,恰恰與他身上襯衣同色。
宇宙多麼想靠在他肩膀上哭,或是笑,嘆息,感慨,什麼都好,或是什麼都不做,光是享受他的體溫。
他把酒遞給她,「為健康。」
宇宙把酒一飲而盡。
「應生,讓我們逃到另一個地方去。」
他輕輕問:「城市還是鄉鎮?」
「鄉下,一個像康華爾那樣的地方,種葡萄或是熏衣糙,寫生,吟詩。」
「宇宙,我沒有錢。」
「那麼替人釀酒,擠牛奶,打工過日子。」
陳應生笑吟:「二十多歲了,你還似個孩子。」
「物質是一切嗎?」
「這是個哲學問題,抑或是社會問題?」
「你願意私奔或否?」
陳應生點點頭,「撇下一切,兩張火車票,去到永恆。」
「對!」
「襯衫髒了如何洗熨,人倦了到何處憩息?」
「一定有辦法。」
「我與你在森林中像泰山那般搭一間樹屋居住,子女像猿猴般長大,可是這樣?」
宇宙氣結,落下淚來。
陳應生輕輕把她擁在懷中。
「如果你愛一個人,你不會有那麼多顧慮。」
他輕輕回答:「我一早已經越過界限,我根本不應獨自來看你,群英知道會責怪我,不,謝謝天她不是一個善妒的女子,但是關老闆知道了會有反應。」
宇宙問他:「今天為什麼來?」
「與你說話,安慰你幾句,聽你聲音,看你笑容。」
「更多。」
陳應生嘆一口氣,「或許,吸引關宏子的,也是這不羈的脾氣。」
「我以為他喜歡漂亮面孔。」
「都會中好看女子極多,都不甘寂寞,四處招搖,不,不,關宏子不是一個膚淺的人。」
一杯汽酒給宇宙的興奮已經消除。
她走到角落,靠著牆站停,雙手抱在胸前。第八章陳應生知道約會結束,他取餅外套,「再見,宇宙。」
宇宙點頭。
「可以握手嗎?」
宇宙搖頭。
他嘆息一聲,開門離去。
屋子裡靜得有回音。
半真半假地,她懇求他帶她走,他拒絕了她。
他沒有能力。
他知道她更加沒有能力。
兩個人走出去,未必沒有前途,世界那樣寬大美麗,但是他不願從頭開始。
宇宙深深悲哀,這一時衝動更加顯示她是多麼想離開關家。
有人按門鈴,宇宙連忙把酒瓶及酒杯扔進垃圾桶。
訪客問:「劉玉玲小姐在家嗎?」
宇宙回答:「沒有這個人。」
你來早了,或來遲了,或是找錯地方,時間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