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才悠悠开口:“他要走了?”
“是啊,他就要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丫头带走了。”李凤凰这话有些唏嘘。
把周正带走是她一直想做的。
可她说了许多,想了许多,只因为仍有牵挂,这心中愿望一直未能实现。却叫一个不知哪里来的姑娘,用一通乱打乱杀的苦肉计给搅和了,这叫她如何不着恼,如何不唏嘘?
“那一定……是个很好的姑娘吧……”韩少清仍在笑,但其中的惨然意味,已不是那不由衷的笑容可以遮盖的了。李凤凰的一句话,让她想起了很多,想起了她的寡妇身份,想起了那因苗阜而来的无妄之灾。
她心里的痛不比别人少,但她习惯忍着,不说出来。
没料想李凤凰的下一句话,却让她猛地抬起头来,惊呼了一声“什么”!
“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耻辱……若那姑娘是个良善之辈,我也没脸和她争,我也没脸到你这里来!可她是吗?她不是!”随后,李凤凰便把她从韩老板处听来的,还有自己所见的种种都说与了韩少清听:“那姑娘十一二岁,却有双老狐狸似的眼珠子。说话做事,看似是一团乱,却次次件件都打在周正的命门上。我与她说过话,怎么看她便怎么不老实。周正跟她走,我一百个不放心。”
“这话可当真?”听了李凤凰的话,韩少清心里有些犹豫。
真说起来,她也放心不下周正。就像木婉清因爱生恨,撇下了段誉,却终究还是要回来。惦记了便是惦记了,喜欢了便是喜欢了,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
李凤凰看了韩少清为难的表情,知道有戏,连忙往里又添了一把火,说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若我这回是来诓你的,便叫我口吐鲜血而死!”
她二人自幼相识,对彼此的语气、习惯都熟悉得很。对方字里行间有半句虚言,脸上神色有一丝不对,彼此都能感应得到。此外,韩少清还知道李凤凰性子高傲,一贯对赌咒之类的事嗤之以鼻,觉得过于俗气。这一回她肯赌咒,便绝无说谎的可能。
可纵然不用担心被骗,韩少清却还是有所顾虑。
“我……我去合适吗?”上一回破鞋事件闹得满城风雨,无论是她还是周正,都受了很大的压力。他二人的名声,也因这事而严重受损。
甚至有无聊的人士,从他二人这事上,编了个说书的小段子。这个段子在平江府的酒店里,至今仍偶有听闻。
这对韩少清而言,实在是一个过大的打击。哪怕到了两个月以后的今日,她还是不能放下……不仅是为了她自己,也是为了周正。
如果说她是个孀居的寡妇,打定了主意在韩府里古卷青灯地过,这虚名于她倒真的没什么关系了。好听难听,她也没什么机会听得到,更不要提什么影响。
可周正还年轻,十七八岁的少年郎,正是要大展宏图的时候。这雏鹰还未展翅,就和俏寡妇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这世上对女人有名声的要求,对男人其实也是有的,只是宽松些。可若是年纪轻轻便落了个好色无耻、风流浅薄的名头,那一个男人便是再有才能,也终究是矮人一头。
其实大家想一想也就明白了,纵然是在开放了许多的二十一世纪。若是一个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和一个俏寡妇勾勾搭搭的,是不是影响极坏,是不是很容易招来旁人非议?
更何况这是在男女之防极严的大卫朝,在二十一世纪的一千几百年以前!
眼见韩少清已经动了心,可还是做不下决定,李凤凰春山微蹙,再次开口。可这回却不再是好言相劝,反倒是“口出恶言”。
李凤凰提起音调,摆出了自己泼辣的一面,说道:“韩少清,我恨你!我恨了你六年,恨了你家六年,恨得我锥心泣血,恨得我夜夜难眠……你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