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气死我?”
韩朔旻皱眉不以为然的道:“你娘是你娘,你是你,男子汉大丈夫,别整日里只记挂着那些妇人之仁。”
二人相携走向书房,青昭此刻已然确定,那老头子必然知道昔年事件真相,但刚看到那一幕纵使她能狠下心以幻术对付他,却不能保证会不会伤害到一旁的翟景。反正他跑不了,索性下回再来。
一路浑浑噩噩,她也不知自己究竟要去往何处,待听到耳边来往不绝的呼唤娇笑声,她才发现自己走到了素女阁。
既然已经来了,就上去问问吧,那个妙妙姑娘怎么如此大胆,敢爬向韩家家主的床。
此刻也懒得伪装,她仍是按照老法子,直接奔向最亮堂的房间,想看清老鸨在何处活动,身下传来女子饱含情欲暗哑的声音,还有那缠在欺霜赛雪的白色人影腰间的手,硬生生逼得她停下往前奔的脚步。
唯恐自己看错,她伸手暗注力量,直接碾碎了身下的一大片瓦。
那男子恰好微微错过脸,却并没有掰开腰间女子的手,只是无奈的说道:“向晚,不要这样。”
“非白,我好想你,你不要推开我好不好,不要走,留下来,我追你追了好久,从那个小村庄,一路追随,直到这金陵,我好累啊,总是看不见你,还要应付别人的纠缠……”暗夜里那个风情万种的女子此刻犹如一个普通的邻家小妹妹,只是抱着她的情郎不撒手,梦呓般的说出平日里压根就不会说的话。
青昭神色复杂的看着,心里微微一凉。有些事是她不知的,总是想着,有朝一日,他肯定会一一说与她听。为何今日撞见了他和别的女子相熟甚至亲密,心里却像是刀绞似的难受?
她紧紧攒着裙摆,想要听到他说些什么,却又害怕他真的说出了什么。
却见阮非白轻轻一叹,手扶向晚将她引向一旁的小蹋上坐定,站在一旁柔声哄着,又唤她的婢女拿来醒酒茶,待一屋子的人都退干净,才直起身,负手不急不缓的说道:“向晚,现在已安全,不用装醉了,说吧,尽日进展如何。”
美人眼里的热泪还未褪尽,这时傻傻抬起头,微张嘴,似是有几分不信的盯着他,半晌自嘲一笑,利落的从小蹋上起身,裣衽行礼,“回禀公子,虽是折损了几位姐妹,该掌握的都已掌握。”
“那就好。”阮非白声音无半点起伏,“辛苦你了,日后行事注意点,上回那个欢儿是不是差点就被右相看出来?”
“那还不怪你那个老相好素芊芊?不知怎么的就跟我们素女阁杠上,送给相爷的美人只要是素女阁的她都盯着不放,能不出错吗?”向晚没好气的说道,一想起那些折损在那个女人手里的精英,她就恨得牙痒痒。
“不管怎样,不要卷进她。”
“看看,阮相大人要维护的女人真多,左一个右相小妾,右一个苍梧公主的,为何不能将小女子我一齐记在心上?”
向晚说着,拿起一旁的酒壶喝了一口,就要上前亲自给他喂酒。
阮非白微怒,低喝道:“向晚!我初见你时,你不是这样!”
她抽了发间的玉簪,看了一眼,吃吃笑起来,轻叩桌沿,曼声念着:“章台柳,章台柳,昔日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别。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非白,最美好的时光,我们都回不去了。”她松开手,那随身带了这么些年,素色无华的玉簪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青昭再也不想听下去,鼻子像是被堵住一样,眼里有酸酸的气体抢着流泻出,她手撑着完好的瓦片,一个纵身快速逃离。
阮非白抬头,看着头顶的大洞,和那个一闪而过的身影,久久不做声。
第五十一章 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