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相待,但还是有那么一点优越感,以为自己能将朋友护得很好,一旦发现朋友脱离了自己的掌控,甚至隐瞒自己做事时,那种突如其来的恼怒,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还好,还是挽回了大半。
翟景顶多是恼恨自己做事的方式,却不会真的在心里介意。
永远直接面对最后的一层,不需要掩饰,更不怕打击。他是这样,对朋友也是这样。当他的面吩咐差事恰如其分的说明他的态度,翟景气恼过后还是会明白的。
但若是什么都不做,认怀疑在他心里滋长,那自己,可就很被动了。
长睫将所有情绪都掩住,他静静坐着,无一丝表情。连身边的朋友的情绪一点点算计进去,不能有任何失误,公子温润如玉,倒像是个笑话。
如今局势并不乐观,右相蠢蠢欲动,朝中自己那派年轻官员能用的少,沈太傅虽是退居朝堂,仍还有一些直臣在皇帝面前进谏,一回两回阿佑不放在眼里,次数多了,总会对自己行事有些影响。
倒是没想到老皇帝生前不疼这个儿子,死后还会给他安排重臣把持朝政。今日那两个重臣手持先帝御笔回朝流泪高呼万岁,瞬间局势反转,自己这派人上前举报他行事罔顾圣上,随心所欲败坏朝纲,紧接着便是赵、宋二老痛心疾首诉说着这一路走来所见所闻,要不是阿佑对自己足够信任,这一回,倒是要狠狠栽一跟头呢!
想到此,他眉间染上淡淡的笑意,漂亮的薄唇向上勾起,就算这样,也不及不上及时散出去的留言对右相的打击之大吧。
“阮非白,昔年左相阮子彦之子。”三日前他就命人将此纸条暗暗放在那老狐狸的书桌上,在他派人查访一日后无甚所获后,迅速将此消息在坊间传开。
是与不是,那老狐狸都不会容忍自己在他眼前晃荡了。
他慢慢打量着自己细白看似无力的手,嘴角上勾的弧度越来越大。撒下的网,是该收一收了。右相经此一事,必会上朝,赵、宋二重臣暂时不足为虑,他们看自己不顺眼,看王道穆也顺眼不到哪去。
不可以有半分软弱,退缩,既然决定回来。
他站起身,快步往外走,周身沐浴在秋日的暖阳里,那些光芒仿佛都被他吸收,很亮却不灼人眼。
“菱玉,给江二小姐的礼品准备好没有?”
“在。”将东西快速递给阮非白,虽然心里不乐意,她还是很聪明的没有泄露半分情绪。眼底的笑恰到好处,“大人,菱玉可以跟你一起去吗?说起来我还没有去过江府呢,青昭小姐对我也比较喜欢的。”
阮非白的视线在她身上稍作停顿,未几莞尔,“菱玉又不是我使唤的下人,怎么委屈了你?想去何处自去便是,阮府从不限制你的自由。”
对于这女子的心思他自是一清二楚,无暇顾及倒让她有些不知轻重,这……便是极不好了。
菱玉看他的表情,心里暗暗一惊,也不再软语央求,垂手退至一旁,目送他慢慢远去。
青昭这几日精神萎靡不振,衍碧一不知原因,二不知如何处理,韩翟景上门,更是好脸相迎,就盼着她能哄得妹妹开心。
倒也不辜负她的期望,和韩翟景在一起,青昭笑得眉眼弯弯,可是韩翟景一走,她又是安静的一个人呆坐着,江衍碧纵冰雪聪明,这时也愁得满屋乱转。
一听说阮非白前来拜访,她直接飞奔出去,二话不说拉起他,眼波一转,就笑道:“阮相,我妹妹心情很不好,你知道吧?”
“这不是正赶来么?”
“我不管你与她有什么渊源,能让她开心,我就认你。”
江衍碧说这话的时候,脚步飞快,脸上的笑妩媚动人,阮非白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意,眉往上一挑,语气里带上三分快意:“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