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大学学生。
督察院毫无留情的提起上诉,招致学界一片责怨,在得知为学生求情的章士钊被杨锐枪击吓昏后,学界、绅届转而去廷尉府大理寺求情。据说伍廷芳在接待数日后,忽然宣布拒不见客,同时寓所也召唤法警护卫,以防止有人擅闯。
两个案件几乎同时在京城开庭审理,有些不同的是,贪腐案由最高大理寺直审,学嘲案则由顺天府大理寺一审。其中任何一案都引人注目,何况是两个同时开审,是以各国、各省记者都云集京城,关注这两个举国大案。
“你们有什么资格审判我?我们提着脑袋干革命的时候,我们在东北老林子里,在严州石头山上跟俄国人、跟日本人,跟满人死战的时候,你们又在干什么?你们跪在满人面前摇尾乞怜。今日倒好,你们摇身一变成了法官,还审判革命功臣,这世上还有公平二字可言吗?!”
最高大理寺内,和腌菜一样的邓文辉不同,前沪上市长费毓桂面对向自己提问的督察院公诉人,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让整个审判厅鸦雀无声。
“每个月拿五十两银子,还要交税。真是打发狗了。就这钱,去青楼里连姑娘的面都见不着。再看看那些开船厂、办实业的。他们又赚了多少?其他我不知道,沪上求新船厂,一年挣的银子就过五百万,他们这些人做过些什么,我们这些人又做过什么,这公平吗?”
第一天审讯时费毓桂的质问就让审判进行的不下去,记者们以他这番话为头条,直呼现有政策对革命元勋毫无公平可言,不过这新闻才见报。第二日学嘲案开庭时,学生代表傅斯年也在厅内讲演,认为其受审不公: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此乃天地至理,古今中外莫不如是!我们虽年轻,可我们是为全国民众之福利而游行,为革除旧俗倡议新风而游行,以进步淘汰落后。请问这何罪之有?进步之人受审判,落后之人受保护,岂不是说昔年革命时满人也可以‘故意杀人罪’‘故意伤害罪’将当朝诸人提起上诉?昔日以新换旧无罪有功,今日以新换旧无功有罪。这有何公平可言?”
傅斯年能成为学生领袖,正因为其才学俱佳。聪明如他,和费毓桂一样。根本不以法论法,而是直接质疑这场审判的公正性。罢课前来旁听的北大学生当场就欢声雷动。只到审判长高祖培猛烈敲击法槌这才勉强安静下来。这一次的庭审,也是开审不久就宣布闭庭。留待月初二再审。
和前一日费毓桂的发言一样,傅斯年的发言也荣登各大报头版头条。一些立场不定的小报宛如当年的苏报一样给学嘲摇旗呐喊,哄乱下舆论不由再次讨论进步取代落后有罪无罪论。众说纷纭间,帝国日报登文反驳:认为复兴会从来就不承认物竞天择之类西洋歪理邪说,革命的目之只是驱除鞑虏、反清复汉,和进步取代落后毫无牵连。妄图以物竞天择、进步落后之说煽动民意,以求祸乱天下,其心可诛!
帝国日报虽不是官办报纸,但其立场素来正确,甚至很多时候其被人称为第二官报。这一次撰文反驳前一日傅斯年庭上之言,连带着将北大那些教授也骂上了,认为西风东渐之下,留洋学生不但不学无术,反而将西洋邪说引入国内,妄图以夷变夏,执掌柄权。为求此目的,不惜煽动学生作乱,胁迫总理、干涉朝政,所谓进步无罪论,只是某些野心家杀人越货、阴谋上位之最好借口。文章并不只是说理抨击,还有一份证据——北院院长陈由那张伪造文凭赫然出现在报纸头版上,更坐实了某些留学生不学无术,为求上位而不择手段之作风。
帝国日报抨击傅斯年的‘进步无罪论’,天津大公报则抨击费毓桂的‘功臣无罪论’,认为昔日革命功臣已例行封赏,各种优待殊荣并未缺少,以功臣无罪而行犯罪之实,此为乱国之源,若不严处,国将不国。
两家报纸,影响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