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下来还挺忙的,期间偶尔抬头可以看到殷楚雷时明时暗的脸,那琥珀色的眼里燃着点点火光,带着极其复杂的表情,令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撤下餐具,就着打上来的洗漱用水我帮他搽洗了脸,手,然后是脚,他身上有个大窟窿,应该不适合搽洗,不过我还是问了声:“殿下要搽个身么?要的话我去换个水来。”
这回我倒实在地看到殷楚雷的表情了,依然那么深不可测,他扯了扯嘴角:“有劳公主如此费心了,没想到金贵如公主,倒很会侍侯人?”
又多疑了不是?想我在给难民治疗的时候没有可能处处都能跟着护士,什么服侍人的活没干过?我笑笑:“出门在外,哪能讲究,以前千静曾有个乳娘,待妾如亲身,后来病重,千静也曾日夜服侍过,有些经验了,不过千静手拙,若是弄不好,殿下别见怪!”
“哪里,让堂堂公主服侍,实在是荣幸之至。”殷楚雷语调怪怪的:“身上就不用麻烦了,公主自便吧!”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自己去换了水解决自己的洗漱问题,当然是简便快捷地洗了把脸和脚,没法换内衣,因为我是顶着某人的妾室来的,没给安排自己的房间,就是有个隔间,我自己倒是不在意,以前支援的时候啥恶劣环境没经历过,不得以男女同室更衣洗漱倒没什么,不过我怕吓到这位古人,不好太随便,就当在土著人部落,三月没洗澡吧,不能换衣服已经不错了。
收拾完,我让驿丁另外准备的铺盖已经放在屋里了,我将之铺在床边地上,钻进去,裹成个蛹,舒舒服服地准备睡觉。
头顶传来殷楚雷幽幽的声音:“让公主睡地上怕是不妥吧,还是让人再给开个房间好了!”
我略仰起头,看不太清对方的神情,“不用不用,妾身没那么多讲究,还是不要花那个钱了!”开玩笑,开一间房要花去手头半数的钱,日后咋办?真是个不知钱财的贵族。
继续钻进自制睡袋调整了一下睡姿,我这好习惯换个身子也能用,啥地方都能睡,很快,会周公去了。
迷糊间,好像有风刮过,奇怪了,门窗该是关好的啊?念头一闪而过,随即便睡熟了。
一夜居然没有做恶梦地醒来,刚醒我就立刻坐了起来,想弄明白大概什么时辰了,却在起身的刹那看到静静半坐在床上的殷楚雷,仿佛一个亘古不变的雕像般,一动不动的斜倚半靠着。
晨曦的微茫洒露着银光,仿佛一地破碎的青瓷,床上那尊神一样的人披着简单的衣服,周身氤氲着一夜的湿气,透骨澈寒,整个人仿佛沾花捻珠的佛像,透出无尽的出离寂寞高远。
这人,怎么好象一夜没睡的样子?
折腾啥呢?有伤在身还不好好休息?“殿下?是不是伤口疼?睡不着?”
雕像不动,可是,我看到那双蒙了雾气的琥珀眼动了动,焦距集中到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还没等我抓住,消失无踪。
“公主醒了?”他的嗓音带点沙哑。
我恩了声,利落地钻出被褥,“天亮了,殿下饿了么?妾身让人先打个水洗漱一下,一会去买吃的。”
殷楚雷没有出声,我当他是默认了,他大多数时候都不说话我也习惯了,自顾自洗了脸,漱了口,换水给他大爷收拾,完了去楼下弄了早餐。
一切解决好,我才有闲暇问道:“殿下,昨晚妾身的建议如何?是不是暂留两天?”
殷楚雷今天出奇的安静,只是看着我,脸上笼着层阴翳,眼神如琉璃彩,潋滟波光,又如幽冥玄潭,深不可测。
我被他看得发毛,却又被他莫名地圈定无所遁形,呆站着不敢动,一会儿,他眯了眯眼,刹那明亮,如刀削斧劈地看向我,“公主,麻烦你去买辆马车来!”
“什么?”我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