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临时场所,我又重新去看殷楚雷的伤,我将他身上的衣服艰难的除下,挂上木架,割开绷带,腹上的伤口口沿有些发黑,本来就已经化脓过了,他没有好好养,都出死肉了,若是因此得了败血症,那可麻烦了。
我最头疼的是没有可以消毒的东西,我不知道要在这困多久,盐是生命之源,若用它来泡浓盐水虽可以杀菌却浪费资源,实在不敢浪费,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用尿液,人体的尿液是无菌的,尿酸也可以清洗消毒,那可是野外最易得的清洗消毒液。
不过,我看看殷楚雷,这人若是知道我用这玩意给他淋身子会不会杀了我呢?
唉,一时半会也没有尿啊,先解决了他的脱臼吧,一会去林子里找找看,有没有可以杀菌止血用的草药。
拉起他的胳膊,将他的肘弯九十度,当成杠杆,顶住关节窝喀哒一声将他的手臂复位。
这下子,大概是疼得狠了,殷楚雷闷哼了一声,微微睁开了眼睛。
黄昏的斜阳照在他苍白的脸上,为他镀上一层金光,在他琥珀色的瞳仁里反射出点点璀璨,这个人,还真是倔强坚强的人,在一瞬间的恍惚下,迷离之色随即便恢复清明,如刀削斧劈般的目光定在我脸上,停滞不动了。
怪不得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刚刚昏倒在那里的殷楚雷看上去没有任何威胁性,可是,当他睁开他那双猫科动物的眼睛的时候,整个人便带上了凛冽张扬的磅礴大气,即便他全身都是伤痕,然而他浑然天成的气质,绝不是落拓时能掩盖的。
他动了动身体,状似要起,我赶紧压住他的肩道:“殿下,别动,您刚刚气道内堵了东西,不得已我,那个妾身给你喉咙里开了个口子,而且你身上的伤太多,都还没处理,不宜动,您要什么,妾身给你拿!”
殷楚雷眼珠转了转,看向四周,然后又撇了眼自己,在身上的两根管子上滞留了一会,又慢慢回到我身上,没说话,但眼神渐渐聚集起浓墨重彩,似迷惑,似犹疑,西斜暮阳,光辉靡彩,却又带点暗沉。
他能这么快醒说明此人有着坚强的意志和强劲体魄,对我来说倒是件好事,趁天还亮着,我得赶紧去林子里找些趁手的东西,这晚上没有任何阻隔的地方,生存会是个严峻的考验,对孱弱的我,和伤重的他,都是。
“殿下,你若是没什么吩咐,妾想去林子里找些东西,您的身体伤很多也重,如果不及时处理,会后患无穷,您先躺会,我去去就回,你可千万不要动啊!”叮嘱一下,以防此人不放心上。
“公主为何不自己先走?”殷楚雷好象没在意我的话,却冷然开口问道,声音因伤口而沙哑,但威严依旧,“我的伤,恐怕会拖累公主才是。”
我愣了一下,他充满不确定的问题透露着他对我的防备,看来他依然对我心存戒心。
我理解这种人决不会轻易信人,而且我也并不在意他是否信任,只是,这问题,好象不好回答,说什么?
告诉他,这世上有种职业叫无国界医生?这世上,有种主义叫人道主义?不要说是他,任何人,即便是动物,在他身受重伤需要医疗救护的情况下,我都不会抛下他自己走。
这是我的人生准则和信仰。
不过,如果这么说的话,估计此人听不懂,也绝对不信。
那如何说?
“殿下,此地荒山野岭,我一柔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走出此地?何况还人生地不熟的。殿下现在可是唯一能做主的,妾决不会抛下殿下自己走的,况且也走不出去。”
我朝他笑笑:“殿下可以放心,妾要帮侯爷,而侯爷要帮您,所以,妾身也会尽力帮殿下的,您先歇歇,不要费心好好休养,妾身要在天黑前去林子里找些可以吃的和能给殿下疗伤的,一会就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