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
“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息红鹊重伤之下的笑容极是惨淡,“她已永不可能快快活活地过一辈子了。”
她扶着窗棂勉力站起,看着遥远天际道:“她若是十六七岁,若是没有经过这些年的事,那我便会祝她能过上天下每个女子都梦寐以求的日子。可……她已不是十六岁了!虽说我老早就瞧出来她和李昶有些情意,却没料到她已经到了这个年纪,还会干出这种事来。她真干出来了,我也服她狠得下心。可她真能快活么?她被人骗过害过,也害过骗过别人。十多年的江湖岁月不是白白过去了的,这颗心已经染了太多颜色,多得连她自己也洗不去了。像她这样的人什么事都得计较一下,什么人都得猜疑一番,这毛病已经深深地种到心里面去了。放开手上的一切,把下半辈子的福祸悲欢交给旁人掌握,她会害怕的!每一丝眼前的欢乐后头,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担忧,时时刻刻怕这点温情就如泡影般散了……顾大哥,你说这日子还能快活得起来么?”
顾澄觉得她那时的目光已经透过了这万里的江山和数月的时光,一直看到了此时此地。
“不用作戏了!”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歆严猛然发了话,“我告诉你我们是如何找到这里来的!”李昶和黑精卫齐齐抬起眼望着他。歆严手上突然多了一点亮晃晃的东西,五指一抖,那事物便化作一道银光,划破通红的火焰,落入了李昶的手中。
顾澄小声叫道:“爷爷,停下停下!”九歌剑客道:“我们得快些走,要是被他们发觉了那可就……”“停下,停下,”顾澄叫起来,“那是血眼鹊簪!”
李昶手中执着的,确实是息红鹊的血眼鹊簪,顾澄失落在骆马湖边的血眼鹊簪!想来是李家人在骆马湖边拾到了,却于此时亮了出来。“我们是跟着鹞鹰七杀来的,还拾到了息红鹊的血眼鹊簪,不知精卫盟的残兵败将到底来了多少。你以为李家少不得你这么个宝贝,非得合家跑来求你回去么?我们不过是要斩灭精卫盟余党,又怕你这笨蛋让人稀里糊涂地利用了而已!你再不成器,终归是我李家子弟,你可以不认我为父,我却到底不能不念着你这个逆子!”李歆严重重地呼了一口白烟出来,声音有着说不出的冷诮。
银鹊眼中朱丹已失,黑洞洞的,像盲人的双目,漠然呆板地盯着李昶。李昶的面色一点点白了下去,执着簪子的手微微发抖。他问道:“羽儿,这是真的么?”
黑精卫一笑,笑意似比这寒岭的夜气还要冷上几分。她道:“前些日子你们已经攻下了精卫盟的总舵,得到这只簪子又有什么出奇?”
“那你敢说你没有见过沈青鹞么?”李歆严厉声逼问道。
“我见是见了,可……”黑精卫还想说什么,眼中却闪过一丝愧恨,想说的话一下子卡在了喉咙里面,怎么也吐不出口来。
“你把他怎么了?你快说!”一个人冲到黑精卫的身前。那人声音好耳熟,顾澄却一时没有想起这人是谁。直到黑精卫怒喝一声,身子如魅影般一飘就贴近了那人,他方明白过来:“这是沈青鹰!”
黑精卫腾空而起,掌掌向着沈青鹰击去,沈青鹰每接一招便退一步,转眼见退了十余步。黑精卫声声清叱,借着他反击之力在空中盘旋不落,如一朵毒云笼在他头上,迫得他无处可逃。那沈青鹰再退数步,终于不支倒地。黑精卫一爪眼见要抓上他的腹部,已有两名李家好手一左一右抢上。那两人功力当逊五老一筹,不敢空手与黑精卫对敌,此时长剑便已出鞘,舞成一团雪花,将自己与沈青鹰护住。黑精卫手指虚弹两下,两柄剑顿时慢了下来,黑精卫袍袖一裹,眼见一柄剑就将为她所夺,风老却已一掌击了过来。两人在空中对了一掌,火老从旁再度攻上。黑精卫心中再有气,面对火老与风老联手夹击也不得不缓上一缓。这一耽搁,那先前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