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脾性,年永春才不奢望这满腔侠气的姑娘,从今尔后真会乖乖的不惹事生非。但见她晕红的双颊,一张小脸万千可喜,他心中轻荡,竟如一叶飘落于平静湖心,涟漪悠悠。
此时,窦金宝水亮的眼眸缓缓移向沉睡的美姑娘,放轻了声音──
“师傅,小宝有件事不太明白耶!”
咦,没人回应她。
“师傅?”
“嗄?!”年永春迅速坐正身躯。
“你是不是想睡觉啊?”她明眸古怪地打量著。“师傅,你、你你怎么红了脸?喔,还有耳朵也红了……很热吗?我觉得还好啊。”
“不不、不是热……”老天,他适才胡思乱想些什么?竟觉得那张唇红艳艳,好……好生诱人?
老天──
“你刚刚问什么?”连忙转移话题,他想抽回教她覆住的手,又觉太过刻意,只得暗暗宁定心绪。
窦金宝岂懂他心情转折,偏著头问出──
“师傅,为什么这位祥兰小姐不姓年呢?”
她姓凤,凤祥兰,愈想愈觉好奇,问年忌青,他却不说,偏要她自个儿问师傅去。
没想到她会如此一问,年永春沉吟了会儿,缓下躁动后才徐徐开口──
“那是因为祥兰是凤氏家族的小姐。凤氏家族和‘年家太极’可说是世代情谊,往来甚频。二十年前,河南河北新兴一股神秘势力,据说是东瀛浪人,本在沿海一带横行,食髓知味,竟神不知鬼不觉地窜进内省。”
听到这儿,窦金宝眨著大眼,忽地插话──
“我听阿爹说过。阿爹说,当时大姐已经一岁,可是二姐还在娘肚子里,四海镳局总共才十二名镳师,规模还很小。可是因为东瀛浪人的缘故,官府和好多大商家都忙著请人护镳。阿爹说,那时娘有身孕,还直要跟他一块走镳,结果二姐就在走镳途中出生啦。”
年永春敛眉颔首,反握住覆在他手背上的小手,本欲放开,却觉她掌心虽丰厚柔软,指腹间已有著因长年练武生出的硬茧子。他心生怜惜,拇指下意识搓揉著,一时间竟没法撤手。
继而,他又道──
“那些东瀛浪人行事凶残,确实杀了不少平民百姓,年家上一代,也就是我爹亲那一辈,遂领著其他各派人士,用了半年时间大力布署,无引蛇出洞,再分路围困……那次,祥兰的双亲亦率著凤氏家族前来援手,却在和东瀛浪人正面交峰时,为救‘年家太极’的掌门,反倒双双丧命于对方刀下。当年,祥兰还不满周岁。”
窦金宝轻咦一声。
“那──她不就成孤儿了,那么小就没了爹娘……”略顿了顿,她又轻轻喃道:“我家阿娘虽然好早就去世了,但金宝儿还记得她笑的模样,好温柔好漂亮,像春天里的花儿。我会一辈子记得,永远也不忘记。还有啊,我还有阿爹、云姨和姐妹们,也还有师傅……”没头没脑忽然叹了一声。“这个祥兰小姐好可怜喔,阿宝要对她很好。”
闻言,年永春大掌一收,将她的手完全包住,露齿一笑──
“谢谢你,小宝。”
窦金宝怔了怔。“师傅干嘛跟小宝道谢啊?”唔,真喜欢师傅和她这样手握手,心跳有点乱、身子有点热、脑子有点晕,但她好喜欢。
“祥兰的双亲是年家的恩人,小宝待她好,师傅自然要同你道谢的。”
苹果脸摇得如同波浪鼓,她呵呵笑著。“不用不用啦!”笑声渐歇,她终于记起──“喔,师傅……说来说去,还是没提祥兰小姐为什么跑来住这儿了?”
“祥兰很早就被接到年家来了,虽然凤氏家族那边也能继续照料她,但她爹娘临终前,已将她托付给‘年家太极’的掌门,连婚事也订下了。”
窦金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