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的长途汽车站。她只携带了一个女式挎包。她对申城并不陌生,小时候跟随父母来过申城,大串联时期与同学一块在申城游玩了一周的时间。此刻,在她心目中,李斌到达申城的时间一定比自己晚,也就在这一两天的时间内。并且她推想,李斌绝不会乘坐火车来申城,而只会坐长途客车到申城;理由很简单,火车站危险系数大而汽车站危险系数相对小,尤其是临晨或者夜晚到达的长途客车;即便出现什么意外,汽车站周边道路四通八达,街巷较多,也便于逃脱。她深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她要在汽车站等待李斌的到来。
在长途汽车站,吕燕到街面的小餐馆里吃了午饭,又买了一瓶汽水,就直接坐在汽车站唯一一个出口斜对面的墙基台阶上。这个位置,能俯看到整个车站出口,所有下车出站的人群尽收眼底,即便是晚上,出站口的灯光也能把所有人的面孔照得清晰可辨。只要李斌出现,她便能迅速认出李斌。
一拨又一拨的人群从出站口涌出,随及向四面八方散去。吕燕努力克服着连日长途坐车带来的疲倦,聚精会神地扫视着每一个出站口的人。她多么盼望李斌尽快出现啊!至于找到李斌后,下一步又该如何去做,她心里根本没有底,也不愿意去多想;她只有一个心愿,就是跟李斌厮守在一块,不论处境多么艰难和危险,只要与李斌在一起,她就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会在乎;她认为这就是患难与共,生死共存;这样才是真正的爱,真正的情!
时间在等待中熬过,转眼已近黄昏。车站周围的人流拥挤依然如故。身穿浅蓝色带白条纹马褂的保洁人员,陆续出现在车站周围,手持扫帚和簸箕,打扫白天人们遗留下的垃圾。
吕燕将头靠在墙柱上,两眼死死盯住出站口,好似一个孤零无助的女孩,蜷缩坐在偌大的墙柱下,给人以孤单和怜悯之感。占据她整个脑海的意念,只有李斌的尽早出现;这是一种如饥似渴的盼望,一种舍弃一切的期待。面对人群中老年人投来的不解或可怜目光,青年人投来的怪异或同情目光,孩子投来的诧异目光,她都瞟见于心,但报以漠视的态度,不予理睬。
车站夜晚的照明灯已经亮起。吕燕感到身后台阶立着一个人;她扭头仰视,站在自己身后的是一位年纪偏大的女保洁工。
“同志,这饮料瓶子,你还要吗?”女保洁工用手中的扫帚,指了一下吕燕身边的汽水空玻璃瓶子。
吕燕急忙站起身,抓起空瓶子,非常抱歉地说;“对不起,我马上把它扔到垃圾箱里去。”
“你给我吧。”保洁工伸手接过空瓶子,塞进身背的挎包里。
吕燕这才反应过来,空玻璃瓶子可以到废品回收站换取至少五分钱。吕燕心想,这是一个机会,了解一下车站的情况。
“阿姨,请问夜里到站的班车还多吗?”吕燕用最情切的语气,向低头清扫台阶的女保洁工问道。
女保洁工停下手中的活,关注起吕燕。反问道:“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见吕燕点头,“你在等人?”吕燕又点头,“怪不得见你在这儿大半天了。你不知道等的人乘坐那班车?”吕燕摇头,“那可就难了。”女保洁工感叹起来,“从现在起,夜里到站的班车越来越少了。向你这样等车的人不少,可就是苦了你了。”
吕燕苦笑了一下,还是非常感激地对女保洁工说:“阿姨,谢谢您!只要能等到人,这没什么苦不苦的。”
“想来,一定是在等亲人了?”吕燕微笑着点头,“只有等待亲人呐,才不会感到苦啊。”女保洁工嘟哝着,重新低头清扫起台阶。扫了几步,她突然回头瞅着吕燕,“姑娘,候车大厅里有开水。”
吕燕报以温馨地谢道:“谢谢,阿姨!知道了。”望着女保洁工渐渐远去,吕燕内心顿感一阵温暖。她感慨地想,世上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