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而后乃今培风;背负青天而莫之夭阏者,而后乃今将图南……“
万昌的目光已经逐渐迷茫起来,望着门外的秋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水犹寒继续念着,但万昌忽然接过他的话头,道:“许由曰:‘子治天下,天下既已治也。而我犹代子,吾将为名乎?名者,实之宾也。吾将为宾乎?鹪鹩巢于深林,不过一枝;偃鼠饮河,不过满腹。归休乎君,予无所用天下为!庖人虽不治庖,尸祝不越樽俎而代之矣’……犹寒,朕想问一句,天下可当真有许由这等人?天下真当有这等将天下权柄拱手送出的人吗?……朕不信!”
水犹寒没有说话,万昌却又再次站了起来:“男儿志在四方,权之一物,岂有人可以如此视之无物?天下权柄在握,则可随心所欲,对任何人生杀予夺,这等滋味,只有那些未曾掌过权柄之人,才会生出无视之心,若是有朝一日,让他们也掌一掌大权,朕绝不相信他们还能放得下来!”
水犹寒忽然正视万昌,道:“若说生杀予夺,林宥,我是不是也算可以对任何人生杀予夺呢?”
万昌顿时一愣,目光锐利地看了他一眼,但水犹寒只是淡淡地与他对视,毫无退缩之意。万昌哼了一声,沉声道:“就算是吧。”
水犹寒很难得地微微一笑:“我却并不觉得这感觉如何美好。”
万昌盯着他,似乎想看穿他的心思,但最终一无所获,只好别过目光,道:“父皇早就说过,你是个怪物,怪物自然不能以正常人的心思揣度。”
水犹寒便不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万昌忽然低沉着声音问道:“我真的是中毒,而不是太医们说的油尽灯枯?”
水犹寒摇了摇头:“你五十不到,平日也算勤政,并非荒Ying之君,何至于有油尽灯枯一说?”
万昌面色一沉:“如此说来,朕果然是中毒?”
水犹寒再次沉默。
万昌站起身来,踱了几步,忽然道:“朕知道是谁了。”
水犹寒仍然沉默。
万昌也不管他,继续道:“朕……朕虽然要杀云岚,但是……犹寒,先帝在时,对你不薄,朕若今日必当身死,你能不能帮朕一个忙?”
水犹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若要我去杀你次子,我却是不愿的,先帝驾崩之时我便说过,我不介入你皇室内斗。”
万昌苦笑一下:“朕知道,朕并不是要你去杀了那个不孝子……朕想着,既然那孽畜连弑父之事都做得出来,只怕这京中禁军和御林军已经被他收买得差不多了吧?朕如今还在,他或许不敢轻动,朕若果然今日便将身死,那他必然趁机自立登基。如此孽障若成了九五至尊,实乃我大魏祸胎……犹寒,朕即刻手书一封诏书,立曦儿为帝,请你将此诏书送往湖广军中,万勿有失。你可愿意答应?”
水犹寒叹了叹:“此事……我答应你。”
万昌松了口气,又看着水犹寒:“重山那里……”
水犹寒再次叹气:“我且去与你分说一下吧,只是你今日竟然欲至他于死地,纵然他不追究,我那徒儿却是性子刚烈之人,届时……”
万昌微微笑了起来,道:“你先见十三丫头一面,如此这般……”
卷五 千军万马避白袍 第37章 洛阳殇,天下乱(十一)
万昌看着水犹寒,默然一会儿,问道:“今日……朕便一定要去见先帝了吗?”
水犹寒默然一下,道:“若你想延命一两日,我或许可以做到。”
万昌看着他,忽然笑了起来:“延命一两日,延命一两日……朕至今日,延命一两日又有何用?老六远在湖广,延命一两日他也来不及赶回洛阳。这一两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