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会确保他不再翻供。”言珣拱拱手,目中闪过一丝杀机不再多言,匆匆向凌扣风告辞,起轿离去。
“啊!”凌扣风吐出一口气跨下双肩,对着怀中朝他傻笑的小斩云扮个鬼脸:“云弟呀云弟,你倒好命,什么事都有大哥我来做……你还笑……”凌扣风微感不平作出怒脸,作势在小斩云粉嫩的脸颊轻咬一口,不料斩云皱皱鼻子,皱皱眉头,小脸儿一歪,呜呜几声竟然放声大哭起来。
“喂喂……”凌扣风手忙脚乱,老天,怎么忘了斩云对自己的喜怒哀乐极为敏感,脸色稍沉他就放声大哭。凌扣风无奈的苦笑,虽是幼儿——但这么爱哭……还真少见呢……
“朝天城”外东里巷一处富丽堂皇的大宅,便是龙骥将军的府邸,现下它迎来一位身份特殊的客人——烈帝最厌恶的孩子苍王凌扣风。
“苍王一早来此不知有何贵干?”何浩维脸色不豫的询问,不客气地打量眼前易服而行,受过什么打击似的瑟瑟发抖面色惊恐不定的小童。
“是……是这样……”凌扣风在他凌厉的目光下越发惊惧,结结巴巴、吞吞吐吐好不容易才将昨夜大火有人试图行刺自己一事一一告知。
“噢”何浩维眼中厉芒一闪,纡尊降贵将身体微微前倾,感兴趣的询问:“言丞相今日早早入宫——凑巧将你手中的叛贼带走?”
“是。”凌扣风愁眉苦脸把怀中的斩云抱的更紧,愈发像个遭遇大难孤苦无依的可怜人。
“只是……”何浩维心思一转故作不在意的弹弹衣裳,慢悠悠向后靠在椅背上,“殿下为什么前来找我?这事应当交给刑部才是。”
“可是……可是……”凌扣风哭丧着脸,“言丞相说他会把人犯带到刑部呢。我……我还以为应该告诉何将军一声——宫中守卫不是在你管辖下吗……没……没想到是言丞相……”
“哼。”何浩维浓眉一挑怒火中烧,霍的一声站起来来回度步,“这事又岂容言珣插手!”他目光一侧落在缩着双肩惊魂不定的凌扣风身上,心中不屑:说什么陛下想立六皇子为帝,看他那副模样岂是君临天下的材料。
……不过水惹玉对陛下的影响绝不可轻忽,万一……斜斜看了扣风一眼心中闪过森森杀机——留下他必是后患,但时机未到万不能轻举妄动。哼,言珣也怕陛下一时糊涂让这娃儿登上至尊宝座,所以抢先动手——哈,他的急不可耐倒让我有一个绝佳借口。何浩维心中转念已有主意,他露出笑脸,对凌扣风温言软语:“殿下请安心,微臣定当不遗余力追查幕后真凶!”
凌扣风起身千恩万谢告辞出了何府,乘一顶软轿匆匆赶回摇松殿,直到进入内室他才松了一口气,疲惫的倒向床榻,凌扣风侧首与小斩云对视:“斩云,大哥好累。”扣风自言自语伸手逗弄满脸傻笑的稚婴,“你倒好——想哭就哭想笑就笑想吃就吃想睡就睡,”凌扣风心中略有不平带着恶意的捏弄斩云软乎乎的脸颊,奇怪的是,斩云竟似开心的紧依旧咯咯笑个不停。
“唉”算了,凌扣风闭上双目微微露出笑容嘀嘀咕咕,“你开心就好 ——为了保护你杀人放火挑拨离间大哥都做了。”凌扣风伸出一手将斩云搂入怀中,确定这个软绵绵粉嫩嫩犹在不停扭动的温热身躯还活着,“云弟你千万不能死啊!”
次日,凌扣风播下的恶种已经开花,言派一口咬定何派图谋不轨行刺亲王,何派指责言派做贼心虚,擅自处置人犯不交予刑部,分明是其中有鬼。原本隐藏在高官面纱下两派激烈的斗争及此掀开。以言珣为代表的拥太子派和以何浩维为代表的拥陵王派迅速泾渭分明,把个朝廷闹得天翻地覆——然而,没有人敢将此事通报“辞月宫的凌飞龙”,谁都知道——烈帝着恼起来就代表一片血腥。
辞月宫,月华正明,星河如练,夏日的夜晚分外澄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