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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4 / 5)

她抢过话茬,随即望他笑道,“哎呀呀,‘陆姑娘’,先前还以为你是人到中年所以废话便多些,没想到这症状分明是年老不记事儿了嘛。这句,你方才刚刚讲过,怎么又搬了出来?”她笑盈盈地望着他,调侃道:“我是该喊您一声‘陆奶奶’好呢,还是说您黔驴技穷的好?”

他一时为之语塞,只是冷哼一声,随即低下头去,用树枝摆弄着火焰。

夜空之中,零星的火光随着热气升上天幕,在微风中忽明忽亮,似乎是竹林间飞舞的荧光。

她单手支在膝盖上,静静地望着火星腾空舞动。而后,她微微偏了脑袋,望向陆一逢的侧面:熟悉的俊朗面容,深邃的黑眸,紧抿的唇。忽然忆起,当日因剧痛而眩晕之时,想到的,是那片桃花林,便是那个长居桃林、坐在柴扉外矮凳上雕刻木猫儿的身影。

这三年来,她欣喜之时,想的是去烟尘居与他拼酒;她倦怠之时,想的是去烟尘居与他斗口;她受伤之时,想的是去烟尘居,哪怕只是静静地看看他,便能觉得心情平复下来,便觉伤痛皆不可怕,毕竟小命未丢,还有机会与他豪饮畅谈。

她心里很明白,自己对陆一逢,抱有不一般的期待。然而,她始终是“陆兄”长“陆兄”短地称呼他,不曾说出什么亲昵些的出格话儿来。

她也能看得明白,他这趟为她下山,以及他见她断臂之时紧皱的眉头,让她知晓,自己在他心中亦有不同之处。

纵使平日里互损唇枪舌剑,但他与她,皆是将心底话儿深埋——江湖儿女,谁能料到明日是否便会血溅五步悄然骑鹤?不想伤他,亦是不想伤了自己。

能有此人作为知己,便已足够,她从不敢奢求太多。然而,此时此刻,她却莫名地想问个明白,想将那层窗纸捅破,想听他将那些心底话儿说出口。

再不愿这般隐忍下去了,江湖之中日日凶险。她怕到了黄土之下,依然没能听到那些她盼了三年的话。

从怀中摸出醉猫儿,她单手将它托在掌心,冲它笑道:“陆阿呆啊陆阿呆,该说你什么好呢?看你平日一副聪明相儿,猫模猫样儿的,却连‘关心’两个字都不敢承认,这般扭扭捏捏,算什么好猫?哎呀呀,你莫不是母的吧?”

陆一逢的眼角抽搐了一下,黑下了一张脸来,“有话直说!这般指桑骂槐,难道就算是好汉了?”

听他这番话,她尴尬地笑了笑,将醉猫儿收回怀中,转而望向他,“陆兄,咱们好歹做了三年知己,你便承认一句关心的话儿又怎样?又不是女孩子家家,难道还这般薄脸皮吗?”

他斜了她一眼,“怎么?难道你还要验明正身不成?要不要我找来石无归和史非花,在他们面前脱个干净,好作见证?”

“呃,”她右手摸了摸下巴,笑得甚是邪恶,“倒无须那么麻烦。既然是逐浪我对陆兄的性别有疑问,那只需向逐浪解答即可。”

他没想到她竟回答得如此厚颜,愣了片刻,随即给了她一个白眼,“江逐浪,你越发没脸没皮了。”

“哎呀呀,此话怎讲?”她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这不是长得好好的吗?”

见她笑眯眯的模样,懒得与她计较,陆一逢闭了眼,靠在树上睡觉。只留下她独自甚是郁闷:本打算好生问话来着的,没料到中途又习惯性跑题、斗口起来。这一次的套话计划,终究以“败阵”二字而告终。撇了撇嘴,倦意渐渐侵袭而来。不多时,她便咂吧咂吧着嘴,倚着树,直奔苏州会周公去了。

夜风微凉,陆一逢睁开眼,直起身子。他伸手解下外衫为她披上,随即坐定在火边,听着“噼啪”作响的柴火声,抿紧了唇角。

夜半,一声“孩童”的啼哭,划破了黑暗中的寂静。

陆一逢猛地直起身来,摇醒江逐浪,“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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