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深深看他一眼,轉身就向外跑。
「等一下。」謝燕來再次喊,伸手抓住她,不過這一次不是把女孩兒禁錮,而是帶著她向前走,「跟我來。」
楚昭沒有再掙扎,任他牽著手疾走。
……
……
謝燕來帶著楚昭從另一邊的牆上翻進了楚岺這邊,翻過牆頭的時候,楚昭還看到阿樂被攔在門外。
「——我要見老爺啊。」阿樂跺腳。
守衛不為所動:「鍾副將有令,任何人不得進。」
她身子一輕,被謝燕來攬著跳下去,就算多了一人,謝燕來落地依舊輕巧無聲。
外邊都戒嚴了,四周被清場了,院子裡空無一人,謝燕來拉著楚昭悄無聲息地靠近窗戶。
鍾長榮已經不再咆哮了,但隔著窗戶也能感受到他聲音里的激動。
「——木棉紅,你有什麼臉來!你來想幹什麼!」
「想看將軍臨死的慘狀!」
「哦哦,不對,你木棉紅狡黠如狐,最會蠱惑人心,怎麼會做這麼蠢的事。」
「將軍一死,你來掉兩滴眼淚,追憶往日舊情,顛倒一下黑白,把阿昭哄騙認你這個娘。」
鍾長榮的話說到這裡時,室內響起一個女聲。
「長榮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
……
……
倚在窗邊的女孩兒身子一顫,人就要彈起來,還好身旁的人及時按住她,將她穩穩箍住。
謝燕來看著女孩兒一瞬間漲紅的臉,滿面的不可思議,幾乎停下的呼吸,知道她認出這個聲音是誰了。
到底是一路相伴,雖然那個丁大嬸並不常出現在楚昭面前,但隊伍中只有她們三個女子,如此鮮明的女子,楚昭哪能不熟悉。
她肯定猜到丁大嬸身份不簡單,也猜到丁大嬸有圖謀,謀財或者謀權。
他則還更進一步猜到丁大嬸還圖謀楚岺——是被哪一方收買的奸細,中山王啊,甚至西涼人。
但不管再怎麼猜,他們都沒有猜到這是楚昭的娘,楚岺那個亡故的妻。
……
……
「哈!」
鍾長榮似乎聽到了多可笑的話。
「你沒這個意思?那你還能什麼意思?木棉紅——」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麼多年你天天盯著阿昭,哪一次的集會上沒有你?」
「你除了不敢來落城,你哪裡不去?」
「你一天天盯著她,不就是等著將軍一死,就開開心心認女兒,享受天倫之樂。」
「你拍著良心說,你不想嗎?」
木棉紅看著鍾長榮,她依舊跪坐在床邊,面對狀若發狂的鐘長榮,不管罵也好,呵斥也好,質問也好,她都神情安靜,不哭不惱不喊不叫,只偶爾辯駁一句。
她伸手按住心口,坦然說:「摸著良心說,世上哪有母親不想認女兒的。」
鍾長榮冷笑:「但世上沒有母親會把剛出生的女兒掛在刀尖上,威脅摔死她!」
「長榮!」
一直沉默的楚岺拔高聲音喝道。
但這根本不能阻止憤怒的鐘長榮。
「將軍,我真是忘不了那一幕啊。」他捶胸說,「我這輩子都沒想到會見到這一幕。」
「她拿著這么小的嬰兒,叫囂你楚岺不聽她的話,她就當場摔死這個嬰兒——」
「那么小的嬰兒,被她冷冷戳在刀尖上——」
「這個女人,她先是假扮落難人,迷惑將軍,待將軍你情根深種,不在意她來歷不明,告訴了家人,甚至稟告了皇帝,要跟她成親,結果呢?她悄無聲息地跑了。」
「消失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