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到了?」謝燕來嗤笑一聲,「這些世家會被民眾被殘害而嚇到?他們這麼容易被嚇到,當初又怎麼會跟著蕭珣一起反叛?」
楚昭微微皺眉:「你是說這些世家不可信,這我也知道,畢竟他們先前歸順了蕭珣,要說他們無辜,也並不無辜,只是現在這個時候,不好追究他們反叛之罪……」
謝燕來打斷她:「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楚昭問。
謝燕來轉開視線:「我沒什麼意思。」
什麼嘛,楚昭道:「謝燕來,你有什麼不能跟我說的?」
謝燕來失笑:「我為什麼跟你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我——」
他的話沒說完,有將官尋來,高聲喊「皇后,有京城來的急信。」
謝燕來停下說話,楚昭也轉過頭:「是陛下的信嗎?」
將官點頭:「有陛下的,也有謝大人等人的信件。」
出征在外,京城的信件也不斷,蕭羽給她細說日常,謝燕芳則把朝堂的事一一講給她,甚至還讓各部的官員們也寫信來,當然不會真讓她費心處置朝事,很多事謝燕芳都解決了,是讓她參與其中,宛如猶在朝堂高坐。
楚昭眼中浮現笑意,還沒說話,身邊的謝燕來走開了。
「哎。」她喚道,「話還沒說完呢。」
謝燕來頭也不回,只擺了擺手,大步向另一邊去了。
「娘娘,這是陛下的信。」將官也走到楚昭面前,恭敬地先將一封信遞上。
楚昭再看了眼走開的謝燕來,罷了,他不想說就不追問了,這裡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她接過信,向城內走去。
「陛下又寫了好多。」楚昭說,端詳手裡厚厚信封,又看將官手中,「謝大人是哪一個?」
將官忙抽出來,笑道:「這個。」
楚昭在手裡抖了抖,薄薄一張。
「謝大人這次怎麼話少了?」她說,乾脆立刻拆開看,信封里只有一張符。
楚昭愣了愣,拿在手裡借著城門的燈火看,什麼啊?
旁邊的將官端詳一刻,笑道:「這是京城大佛寺平安如意符啊,我出征的時候,我家人也給我求了。」
楚昭失笑:「他竟然也會信這個嗎?」
將官笑道:「娘娘在外征戰,謝大人擔心,多信幾個總是更安全,我家娘子就把能求的神佛都拜過了。」
楚昭哈哈大笑。
站在城外夜色籠罩之處的謝燕來回過頭,看著楚昭穿過燈火明亮的城門而去。
他有什麼意思呢?征伐就是這個意思。
征伐總是要死人的,勝了總比敗了好,難道他非要揪著懷疑說邯郡民眾不一定是被蕭珣的兵將殘害,而是被其他人恐嚇,煽動,蒙蔽,鬧起了內亂?
他這樣說是什麼意思?非要說這滿地屍首死難民眾不是被蕭珣所害,是死在皇后你手裡?
有人確是作惡,確是無情,但此時此刻做的事,是呵護她,讓她所向披靡,讓她滿身光芒。
難道他非要把她按在爛泥里,讓她不僅身體疲憊,還心神煎熬?
沒意思。
謝燕來的視線又看向擺著的滿地屍首。
沒意思,生生死死哭哭笑笑,不過是別人手裡的遊戲。
他收回視線,轉過身大步消失在夜色中。
……
……
幾乎是一夜未睡,楚昭才處理完邯郡的諸多事和看完了京城送來的信。
蕭羽的信是最後看,用來佐餐,舒緩身心。
「看著陛下的信,小姐吃飯,沐浴,更衣,好好睡一覺。」阿樂在一旁捧著熱羹湯一勺一勺餵楚昭,好讓楚昭騰出手。
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