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笙桂圆黄耆鲜虾还加鸭肉?”石崩云吞了吞口水,明显兴趣缺缺。“他确定那玩意儿吃了不会闹肚子?”
“不,他不能确定。”
这会儿反成了石堆雪在推石崩云前进了,“反正你这两天又不下山做生意,闹肚子就由着它闹喽!”
提起这档子事,石崩云不得不恨恨地忆起上回的耻辱往事。
那一回也是叔公嚷着非让他尝鲜,逼他喝了碗鬼才知道里头煮了啥的补汤,末了,害他到了货家准备动手时,却得被迫和那颤着双腿的家伙喊声暂停!
接下来还在人家家里蹲了老半天的茅厕,那一回,他多花了三天时间才将货家重寻回并完成任务,但也因此留下了个笑柄供人捧腹。
他是笑面阎君耶!
堂堂十大通缉犯之一耶!
杀人前还得蹲茅厕?!
这象话吗?
从那次起,凡是要出任务前,他必会先逃家数日以躲避石裂岸的好意,那老家伙这么喜欢折腾他,肯定是在记他不肯乖乖听话去找个女人传宗接代的仇。
一个拉一个磨蹭,再加上个无处可去的,三人没多久后总算出现在离石崩云居处下远的一幢斜檐飞瓦、金碧辉煌,形似道观的大石屋前。
屋前有座耸天牌楼,上头大剌剌写着“杀气门”。
左联是——杀猪杀狗砍人头。
右联是——气佛气仙谢阎罗。
中间是——谁能管我。
“挺豪气的房子!”凤凰抬头喃喃出声,“既像道观又像皇宫,想当山大王吗?杀气门?”她摇摇头,“外面无论谁当杀手都是偷偷摸摸兼躲躲藏藏的,今日算是大开眼界了,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像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大刺剌放声要当杀手的人,不怕官兵来找麻烦吗?”
“不怕,不怕,不用怕!”
随着声音由牌楼后方笑嘻嘻蹦出的,是个七、八十岁的老叟。
满头白发、满腮白髯,连眉毛也是既白且长,可这样个已然年过古稀的老翁却在头顶上扎了几根歪七扭八孩子似的冲天炮,胖胖的圆身躯裹在一袭胸前绣了个福字的圆兜里,下头是松松软软的金葱胖胖裤,现在是深秋时节,山顶上冷风飕飕,但他竟还流了满头大汗。
是内功深厚已达寒风不侵、烈日无损了吗?
凤凰心里起了敬畏,却在下一瞬翻了个白眼。
“不好意思!”老人捉着条毛巾抹汗。
“方才在灶房里杀鸭剥虾搞得满头汗,小姑娘,你刚才的问题我还没回答,除了到咱们这处峰峦上的三道关卡外,我这牌坊可还另有乾坤的!”
老叟笑嘻嘻扯了扯牌楼下方一条隐蔽着的棉绳,一瞬时上头镌刻的字体竟会个个自动转面,杀气门成了“蓬莱境”,左边成了“精进修禅在心头”,右边成了“成仙达道不羡佛”,中间则变成了“阿弥陀佛”。
“好厉害!”凤凰忍不住被逗笑了,对眼前老人不由得多添了几份喜爱。
“老人家也是杀手吗?不知你们这杀气门里共有多少门徒呀?”
“不多不少就你眼前见到的这三个,其它的呀!全都升天去陪阿弥陀佛了,杀气门是祖传家业,咱们石家是一代接一代地承续着的,小姑娘若有兴趣加入不难。”石裂岸呵呵笑着,“第一条路是认我当干爹,第二条就是嫁给崩云这小子帮咱们石家生娃娃喽!”
“爹呀!”
石裂岸的话惹来了石堆雪的瞪眼加跺脚,果然颇有杀气门人的杀气风范。
“呵呵呵,对不住了小姑娘,老人家记忆差了点,崩云媳妇儿的位置有人先给订了。”
那正好,反正我也没兴趣。
凤凰将话吞进肚子里,随着三人进了大石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