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慕容冲不无讥嘲地看拓跋珪一眼,甩身离开。
拓跋珪与高盖沉默相对。
拓跋珪在鲜卑营里生活了一段时间,高盖是所有将领中最得人心的一个。他武艺高强,对人豪爽,而且难得的,他并不残暴。可是,这样一条汉子,到底什么原因,明明不是他的错,还坚持领罚?真认为自己失职,还是——他明白凤皇需要发泄?如果因为后者,那么,单单这份揣摩人的心思,便足以让他不仅仅只做一个武将。
回到营中,因属小卒,所以睡的是通铺,一长溜毯子摊开去,可睡十几二十人。正是吃晚饭的时间,大伙儿都出去了,拓跋珪一头倒下,正要拥毡大睡,一个细细的声音传进耳朵。
“谁?”他爬起来。
啜泣声戛然而止。
他环视四顾,发现最角落的铺位上蜷着一张皮子,里头好像裹了个人,一耸一耸的。
“喂,怎么啦?”他记起那是一个名叫长孙道生的人的位置,因他姓长孙,他便记住了他,当时还想他跟长孙肥生得可是天差地远,长孙肥大力彪悍,这个人却清秀瘦小。
“为什么哭,谁打了你不成。”他走过去,扯开那张皮子。
“你……你回来了?”长孙道生一张脸露出来,眼肿得像核桃:“我……我不是故意打扰你的……”
“干嘛不去吃饭?”
“我、我疼……”
“哪里疼?我看看。”拓跋珪想大约总是打仗时哪儿挨了一棍或擦了一枪,刚要拉他胳膊,谁知道生激烈地反手一打,两人都一楞,道生似乎自己也没料到,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事,不用看了。”
拓跋珪觉出蹊跷来,沉下脸威胁道:“你不是得了什么怪病罢,我去禀告段将军,可别传染了我们。”
他起身要走,道生唬地一把扯住他:“别别,不是,你千万别去。”
“那好,你说。”
“我,我……”
他以手指臀后,再次呜咽起来。
拓跋珪一时有些茫然,后在道生半遮半掩的叙述中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是慕容泓麾下韩延捣的鬼。
“韩延,他把你——”他眉毛紧皱。
“不、不是,他只是把一个红色细长像梨状的东西放进我那、那里,然后不知动了什么机括,进去的那头被摇开,使人……相当难受。他说,那叫、叫开花梨。”
拓跋珪兀那站起来,怒形于色:“这还了得!走,我们去找他!”同瞬想起自己没有任何身份,有如当头浇一盆冷水,想一想之后道:“大司马生平最痛恨这种事,找他试试。”
道生慌张:“不要去了,一会儿就不痛了。”
“你过了这次,那下次、下下次呢,他不找你了?”
道生道:“韩参军是大将军的亲信,大司马不一定管得了,也不一定愿意管哪。”
“这事不同其他,韩延竟然是这种人,真没想到。”
“不,我不去。我身卑力贱,就当受了点皮肉之苦好了。”
“你能忍受得了吗?”拓跋珪觉得自己听的是另一种语言。
“有什么受不了。为了活下去,我什么苦也可以受得。”道生停止哭泣,“你去找大司马,倘若韩参军推得一干二净,大司马又凭什么相信我们呢?说不定他认为我们胡说八道,遭殃的反而是我们。”
拓跋珪沉默下去。正无言间,突听有人大叫:“着火啦!着火啦!”
作者有话要说:
☆、渭水之滨
俱石子带领着村民们乔装顺利混进了鲜卑人大营。他白天观望了一会儿风向,入夜,在已经探好点的各处堆好易燃之物,然后,亲手点燃火引。
冲天火舌窜入半空,他看见一群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