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说起这个也感触复杂,他这个作阿玛的,其实还不如徽音为胤禛想得周全。
“皇阿玛莫怪,她……是为了儿子,并不是……”胤禛急着辩解,情急之下竟忘了那女子并非易与之人。
“朕知道,”康熙笑了笑,“从明儿起,朕一点点告诉你,你就知道那丫头有多不好对付,所幸……她向着你,朕也就不用那么忧心了。”
“皇阿玛,其实……其实她并没有您以为的那么危险,”胤禛小心地开了口,“她本性里其实是厌恶权势的,也没有野心,所以……”
康熙眸光一闪,并没有答话,看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父子两人回到寝殿,就看到软榻上昏迷着一名汉裙女子,炕桌上摊着的帕子上放着几块碎玉。康熙敏锐地察觉到胤禛在看见昏迷的徽音时,手颤了几颤,脸上也绷了起来。
“她救了朕后说了几句话就晕过去了,那块玉……是她的,曾被朕掉了包,今日也碎了!”康熙简单解释了一下,逆天改命、起死回生,这些他不愿说出来,他猜想徽音定然也是不想人知晓的,即使那个人是胤禛。
“皇阿玛,儿子……”胤禛浑身僵硬,他想马上带心爱之人回去,然后让小七仔细看看,从小十一出生后,他再不敢以看待常人那样看待她的身子了,他讨厌闪失,更憎恨意外!
“你带她回去吧,朕也乏了!”康熙随意摆手,爽快地放人了。折腾这么久,他自然是累的,尽管灵魂再度入体,徽音又拼了那块玉恢复他的元气,之前的病好了大半,身子似乎也强健了,但……休息还是必须的。
胤禛走到软榻边,轻柔地抱起昏迷中的徽音,人一入怀,他的心就沉了下去,惶恐从小到大、由少到多,逼得他几近疯狂。这么多年了,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样,他明明抱着她,她也明明有呼吸,却让他有种只抱着躯壳的惊慌无助,他……竟生出一种她再不会睁眼的感觉。
康熙略有些奇怪地看了眼胤禛,怎么只是一瞬,这孩子周身就冷下了这么多,犹如数九寒天似的。
李德全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拿着一件没有品级区别的斗篷过来给胤禛怀中的女子盖上:“四爷,外面雨雪大,奴才命人备了大伞,这个先给四侧福晋披上,免得受了凉!”他是真心的,四侧福晋今天不止救了万岁爷的命,也救了他的命啊!
“多谢。”胤禛动动唇,感念地看了眼李德全,心里记下了这份情。
“李德全,把胤禛的斗篷也给披上,你亲自送了他们出去!”康熙醒悟过来,一把扯下了身上的斗篷,他似想到什么,又补充道,“还是备辆马车过来吧,离宫门还有段距离呢,别染了寒气!”
“儿子谢皇阿玛!”胤禛抱着徽音结实一跪,康熙赶紧让李德全扶他起来,送他们出去。
寝殿内安静下来,康熙坐在床上发怔,他不信鬼神的,可是……他抬起手握拳松开,再握拳再松开,终于叹了口气,脱鞋躺到了床上。今天,他不仅变成了一缕魂,还又从一缕魂回到了身体里,除了徽音,无人看到这个过程,但他还是觉得悚然。
胤禛说,徽音是没有野心,康熙以前不信,可现在他信了,若是徽音真想谋夺江山,以她这般超越凡人的能力,岂不是异常简单的事?再回想当日提出合作时她说的那些话,康熙一点点想起时就知道了,那全部是实话,没有半点骗他欺他!
脑海里想着这些,康熙渐渐合上了眼。
走出乾清宫,胤禛把自己的斗篷也给徽音裹上了,愣是让她没露出半个衣角,步履匆匆地登上李德全安排的马车,急着往王府赶,便是他身上的衣衫被打湿了一半,也顾不得多看,他……委实心焦得很。
也就在胤禛坐着的马车刚从宫门口使出,今晚去过乾清宫的各个皇子就知道了,他们被康熙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