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士的外貌不十分英俊,一看就不像刚下校园流水线的货色,年纪不大却一脸沧桑。一问才知道,果真是在国营企业拼死拼活几年后才又考研爬上岸的。他憨厚、实在,是女孩子人见人爱的那种类型。对着这个满脸沧桑的“男友”,我问:“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出来见你?”他摇摇头,我说正是你先说接受不了,然后再说见面,我才觉得你实实在在,这是人之常情,我有自知之明。话锋一转,我反问他:“那你为什么要见我?”
“我想你敢这样打广告,一定是个不一般的人。”他很好奇地盯着我说。
“怎么不一般?我不是美女,也不是富婆。是为出国吗?”我问得一针见血。
“其实我根本不想出国,干嘛要出国?在国内就不能发展?我要想出国靠我自己的能力也能出去,我们系里每年都出去一批。我只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口气和W博士惊人的一致。男人永远把自尊放在脸上,这是永恒的真理。
“当然,我知道你们系里的都是出国的苗子,当年我的大学同学还专门托人找你们系的,就为了出国。”我想讨好他,就抬举他。
“真是没必要。”他不买帐。
“那你想了解什么?”我盯着他问。
“讲讲你的情况。”
在那么噪杂的环境里,我只把我的婚姻、我的公司、我的孩子、我的打算,以最简短的语言告诉他。我还绝对诚恳地说:“我是认真的,不仅仅为出国,我是征婚。”
他瞪大了眼,看了我半天,然后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对我们的关系挺没有信心的,只想见见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愕然,下意识地摸摸脸。我没有雀斑,也不长粉刺,我脸上刻着什么吗?为什么离婚后,身边的未婚男士都躲之唯恐不及,恐怕与我有何瓜葛。我成了婚姻市场中的稀有动物,一旦我失去了婚姻,我就不再是个正常的女人。
一时冷场,我一动不动,几乎被L硕士看成了蜡像。看着L硕士还想说什么的样子,我突然出了个主意,我说:“这样吧,既然我配不上你,看你这么优秀,我有个表妹是你的同行,个子又高又秀气,介绍你们认识,真是般配。”我像个商人,办起事来老想汤水不漏。
L硕士没说什么,却给我“普及”了个“科学常识”,他说:“清华大学的学生,把人分成三种性别,分别是女人、男人、和女博士。”
“女博士,你懂吗?”他又强调地问了一句。
“我懂,就是我表妹那种女孩子。”我说。
“我们系里这种师姐师妹就有不少,还有1米75那么高的,让你说配我也挺般配。可我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遇事总爱争个高低,用各种理由说服我,让我口服心服,她胜了,可她得到了什么?心眼那么小,就那么一点。”
“所以你就觉得我挺奇特的。”我还想问他,是不是还想知道女博士之外的第四种性别是什么,是不是我?
“我和你根本不可能,看你自己都挺没信心的,我也觉得有压力,一个月前我刚认识了一个女朋友,刚见了一次面,她就到系里把我打听得没有不知道我在谈恋爱的,我当场就和她分手了。有那么多人议论,我受不了。”他说得实在,露出东北人挺憨厚的本性。
“唉!好吧。”我叹了口气,我想我就权且满足L硕士想了解社会,特别是我这种异类的欲望,我也许是他想研究的一种新型埃博拉病毒,从象牙塔走出来,毕竟还不是带着武器和阴谋来的。
我们分手,他采了“病毒”样本,我继续去接我的征婚电话。
4、别钓回狼来
“哈哈哈,我想去加拿大……”话筒那边像有一屋子人鬼笑,然后就有个尖利的声音不怀好意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