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票据;两个财务部的女性员工一声不吭地贴着墙垂头站着;显然对他的撒泼行为敢怒而不敢言。此男见这两人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更是火冒三丈气不打一处来——
“妈的老子还真不信!反正今儿老子拿不到钱就不走了!反正出来催款风吹雨打的,你这儿还有空调呢!老子就打地铺了咋的?!”
卫庭贤在门口默默立了一会儿,这才稳稳出声:“什么情况?”
两个不知所措的女职员看见他就像看见救世主般,连忙一路小碎步地向他靠拢。虽然不太清楚他是谁,但有个男人在,总好过让他们两个弱女子直接面对这么个撒泼的彪形大汉吧?卫庭贤和她们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发现果然不出所料,是某个上家派来催账款的“专业人士”。
大汉不满他们无视他地进行窃窃私语,一双铁砂掌把办公桌敲得震天价响:“妈的!哪来的小白脸?有种就把钱拿出来,少废话!”
卫庭贤淡定地扫了他一眼,旋即面向两位女职员:“多少?”
“170万……”
他沉思着权衡了一会儿此刻的利弊和处境,终究是无奈地打开皮夹摸出一本簇新的支票本,就着站姿在手心上利落写成,然后一扬手撕给其中一个:“先去打款吧。”
女A迟疑着不敢接:“这……你是……?”
“我是肖总的女婿,但这件事,请你先不要告诉肖总和我太太。”他压低声音解释,然后转头面向一脸怒意的大汉:“你可以回去了,顺便报告你的雇主,款子会在今天内到账。”
大汉仍是一脸狐疑:“你算哪根葱啊?”
卫庭贤面无表情地拍拍他的肩:“对你来说,收到钱比知道我是谁更重要,不是么?”
大汉权衡了一下,旋即露出金牙冷笑,人已经走到门口,手指却还是不客气地指住他的下巴:“你要是敢骗我,回头卸了你!”
送走这尊瘟神后,两个女职员终于松了口气,看着她们饱受惊吓的模样,卫庭贤的眉头不觉微微聚拢:“这种情况……经常遇到吗?”
“嗯……”女B哭丧着脸:“这两天越来越多了,总监前两天被催款的打伤了头,到现在还脑震荡在住院呢。董秘说让我们先顶两天,因为催款的一般还不至于会打女人……可是我们真的好害怕……”
“是啊!”女A立刻插话:“前天那个人还把我的马克杯都砸了,你看我的小腿都划破了!再这样我真的干不下去了……”
他的面色因为她们的表述而逐渐凝重起来:“你们知道应付账款现在一共大约有多少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至少一两千万吧……”
一两……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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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田如蜜依然在医院里守夜,卫庭贤却以公事繁忙为由,破天荒地没有去陪着。此刻他静静坐在空无一人的客厅中,出神地望着这片熟悉的空间——这栋房子其实买得很早,那时他的公司刚刚步上正轨,终于挣得人生的第一桶金,于是想实现自己买栋大房子给母亲住的夙愿。谁知母亲并不领情,居然嫌房子太大,又离自己那些麻友们太远,他便只能视作了投资。没想到如今居然做了婚房,而且不知不觉间已经住了将近一年——
这才知道,会日久生情的,不仅仅是人和人之间。
他不知道自己的此刻的决定是不是对的,更不知道将来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后悔——可是他的心告诉他,此刻再不能有半丝犹疑。
眼睛因为长久的注视而酸涩,他以手掌用力撸过自己的脸,然后以双掌掩住口鼻,发了会儿呆后,他忽然果断地按下了拨号键——
“蚯蚓,来我家一趟,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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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邱子寅震惊地抬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