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孙可望的铁腕指挥下,贵阳城接收流民的行动如同精密的机械运转,井然有序。
一旬时间匆匆流逝,竟然从这四万流民中筛选出来一千多名识字的百姓,他们有的被招揽进蒸汽机制造局和军器局,成为吃皇粮的工匠。另一些人则被礼部选中,他们将肩负起扫盲的重任。
而那些未能吃上皇粮的百姓,也没有被遗弃。他们中的许多人被各个施工队召走,投身于修城墙、铺设道路的工作。更有一些机敏的百姓,自发组成施工队,从上家分包工程,干得也是热火朝天。
随着这些人的离去,大营中只剩下了一万多名老幼和妇女。
孙可望没有让他们虚度光阴,而是安排了做饭、洗衣、织布等活计,并根据他们的劳动成果给予报酬。
这四万百姓,终于在贵阳找到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然而,这一切的安置并非没有代价。
四十万两白银从贵阳的府库中悄然流失,而那从成都送来的四百万两银子,再加上贵阳府库中原有的一百三十万两,在短短三个月里,竟然只剩下了二百六十万两。
“真是花钱如流水啊!”户部尚书龚彝站在账本前,凝视着最新的财务报表,不禁发出感叹。
财务报表,这个新颖的词是皇帝陛下所创。在龚彝看来,这不就是传统的会计录换了个名字吗?只不过,数字改用阿拉伯数字填写,表格设计更为简洁。
报表分为进项和出项两大项,每项下又细分出不同的小项。
这几个月的进项唯有一个——江口沉银。
而出项却琳琅满目,购买粮草、原料、修路、建桥、月饷、军饷……足足列了三大页,几十项。
虽然银子如流水般花出,但每一项支出都有明确的去向,清晰明了。
龚彝不得不承认,皇上推行的这个财务报表,确实有着它的独到之处。它让每一笔银子的流向都暴露在阳光之下,让人无法挑剔。
“不行,必须要面见圣上!”龚彝带着财务报表,急匆匆赶到行宫。
当他穿过一道道宫门,终于来到皇帝的御书房前,龚彝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臣户部尚书龚彝,求见皇上。”他的声音在门外回荡。
门缓缓打开,王坤探出头来,看了看龚彝,又瞥了一眼他手中的报表,微微点头:“皇上正等着您呢,请进。”
龚彝步入御书房,只见皇帝正端坐在案前,眉头微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题。他不敢打扰,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着皇帝的注意。
“龚爱卿,你来了。”皇帝抬起头,目光如炬,“如此行色匆匆,可是有要事相商?”
“回皇上,正是。”龚彝上前一步,双手将报表呈上,“这是最新的财务报表,请皇上过目。”
皇帝接过报表,目光在那些数字间快速扫过。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龚爱卿,这报表上的数字,你有何看法?”皇帝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探询。
“皇上,臣以为,虽然开支浩大,但每笔款项都有其必要。然而,国库的银子毕竟有限,我们必须谨慎行事,确保每分银子都用在刀刃上。”龚彝沉声回答。
皇帝微微颔首,显然对龚彝的回答颇为满意。他站起身来,走到窗前,眺望着远方。
“爱卿所言甚是。朕也深知国库的银子来之不易,必须善用。故而,朕打算和爱卿商量一事。”皇帝缓缓说道。
两个时辰后,龚彝步出了御书房,他的思绪如同被狂风卷起的落叶,纷乱无章。
他原本满怀忧虑,意图劝说皇帝在国家百废待兴之际,务必要开源节流,毕竟四处都需要银子填补。
然而,皇上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