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体上来说,太政大臣(倭国官名,相当于宰相)藤原铁男与左大臣(倭国官名,位仅在太政大臣之下)上杉信条坚持要固守京都,而以右大臣德川三生以及大纳言北条一男为首的几名大臣则坚持要天皇撤离京都以避清军之锋芒,这一争执起来,双方互不相让,直吵得个脸红脖子粗,却是谁也说服不了谁,听得快打瞌睡的中御门天皇自是再也压制不住打心底里狂涌起来的困意,不由自主地便打了个哈欠。
“陛下,您有甚要训示的么?”
中御门天皇这么声哈欠一出,一众权贵们顿时争执不下去了,没旁的,尽管所有人都不将天皇放在心上,可毕竟天皇是国之象征,他要有所表示,众人出于礼貌,还是得问过一声的,一阵死寂之后,由着地位最高的太政大臣藤原铁男躬身探问了一句道。
“朕,啊,朕相信忠勇的将士们能将支那人赶尽杀绝。”
训示?中御门天皇在位三年以来,除了摆样子听政之外,啥事儿都没干过,书都没读过多少,哪有甚训示可言的,往日里皇宫议事本就少,中御门天皇只管在议事结束后装模做样地说声“准”也就是了,这会儿要他训示,他又哪有甚主张可拿的,也就只能是公式化地敷衍了一句了事。
“陛下说的是,我东瀛不缺忠勇之士,定可将来犯的支那人赶下海去,又岂须得迁都避难。”
藤原铁男本就是坚定的就地抵抗派,这一听中御门天皇如此说法,立马高声附和了一句,这就打算拿御批当武器,以压制德川一系的意见。
“陛下,我东瀛确是不缺忠勇武士,只是眼下调集恐有碍难,如今支那大军已至大阪,离京都不过百里之地,若是其执意要妄为,国都恐遭劫难,还是先行暂避为宜。”
德川三生乃是德川吉宗的堂叔,代表的自然是德川家的利益,尽管心中其实对天皇的死活压根儿就不在意,但却绝不想丢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权力,自是想着借此机会将中御门天皇搬到江户去,以便更好地加以控制,自不可能同意藤原铁男的意见,毫不客气地便又与之争吵了起来,于是乎,双方又开始了激辩连连,至于中御门天皇么,当然是再次当起了摆设,毫无疑问,这等诸多家族意见不一的情形下,自是啥决议都不可能做得出的。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初七,辰时三科,天终于大亮了,一轮红日从海面下探出了个头来,将金灿灿的阳光洒向人间,一夜安静的大清舰队终于开始了调度,先是七艘战舰驶离了泊锚地,缓缓地向岸边靠拢,各自调整之后,形成了战列线之配置,一排排黑洞洞的炮口斜斜地瞄准这大阪城,紧接着,数十艘满载着士兵的小艇从这七艘战舰上被放下了水,不紧不慢地向码头方向划去,不多会,一队队持枪在手的士兵便已纷纷上了岸,但并未急着冲向残破的城墙,而是分出百余人冲进了货栈区,仔细地扫荡了一圈,确定其中并无埋伏之后,这才留下二十余名士兵担任警戒,余者与大部队会合。
“列队,前进!”
随着指挥官一声令下,三百余大清官兵动作迅速地排成了三排,迈着整齐的步伐向残破的城墙行了过去,一排排枪口瞄向了城墙方向,手指尽皆扣在了扳机上,随时准备攻击可疑之目标,走在队伍正前方的正是这支小部队的指挥官万山河——万山河原本是“八旗商号”东瀛船队的护卫统领,海军组建之际,他便被弘晴派入了军中,担当海军陆战队之统领,官居游击将军。
“全军止步,王宽,带你的人上!”
清军推进的速度并不算快,然则码头到城墙处拢共也不过就三百余步而已,片刻功夫全军便已行到了离城六十步的距离上,而此时,城墙方向依旧是一派的死寂,连丝声响都没有,一见及此,万山河自不免有些担心城中别有埋伏,这便喝断喝了一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