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说明来意,那老婆子就让她进去。
秀瑶先躲在影壁墙那里往教室里瞅,看柳飞正低头写字,而秦扬坐在他旁边摇头晃脑地大声背书,他背的倒不是些生活常用的,反而是些正经的四书五经一类的东西。
最开始秦扬是跟柳飞来玩儿的,权当是看孩子了,人家任先生也没另要束脩。可小羊儿挺聪明的,一来二去他倒是学上了,听见先生教学上念书他也念,而且念几遍就背过来。这样以来,任先生倒是对他刮目相看,也不嫌他小,更不在乎没给束脩,反而用心教他,而小羊儿也懂事,任先生让学什么就学什么,完成得很让人满意。
是老柳头过意不去,又让柳飞扛了两匹布,拎了一篮子鸡蛋,这一次任先生收下了鸡蛋没要布,鸡蛋也平日里给学生们加伙食。
秦扬居然在背书呢,摇头晃脑的,可那眼睛骨碌碌地也没闲着,秀瑶一进来他就看见了。他看先生不在,从窗户里跳出来就朝秀瑶跑过来,“姐姐,姐姐你怎么来了?”
学堂里读书的人也一边读书一边拿眼睛快速地往外瞄,就见影壁墙的灯影里,一女孩儿俏生生地站在那里,笑容娇美,一点不像是农家女孩儿,倒像是任家养在后院的娇娇小姐一样。
柳飞咳嗽了一声,“看什么看,小心先生打手板子。”
大家忙又呜呜啦啦地开始读书,眼睛却还是往外看。
柳飞出来以后,秀瑶跟他们说了两句就问:“任先生在不在?”
柳飞诧异道:“瑶瑶,你找先生干嘛?”
秀瑶道:“是这样,我想问问他有没有那种记载工具的书籍,我和小姨想把织布机改装改装。”
柳飞哦了一声,道:“先生不在呢,可能是去任家大院,要不等他回来我问问?”
秀瑶嗯了一声,又让他们好好读书,她先去等姥爷。她在任家的门房里等了大半个时辰,就见姥爷和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忙从门房里跑出来。
姥爷又让她给任管家问好,再说了几句就告辞回家。
路上秀瑶问老爷情况如何,老柳头有点激动,笑嗨嗨地道:“正好有人要卖地呢,委托里正给留意着。有家的地和咱们那块地差不多,也是有点厉害,就怕以后更厉害没法儿种庄稼,所以现在想卖,至少还能卖点钱。”
秀瑶嗯了一声,“姥爷,除了咱没人会买吧。”
老柳头笑道:“这倒是,不能种庄稼,谁会要啊。咱现在不买,过段时间就跟白捡一样。”
第二日晌饭后,有人来找老柳头,是昨夜任里正说会卖地的那户人家,也姓柳,排行五,人叫柳五哥,不过跟老柳家已经不算本家。他见了老柳头就作揖,“四叔,你真要买地?我那里好几亩呢,你都买了吧。”
秀瑶差点乐出来,这柳五人还真实诚。
老柳头请他屋里坐,抽袋烟,喝碗水,慢慢聊。
那柳五却坐不踏实,苦着一张脸,“四叔,你是好人,我也不瞒你说,那地原来真是好地,好多人要买我都舍不得卖,哪里知道,这才十来年,咋就那样了呢?我从俺爹手里接过来的时候还好好的呢,结果硬是让我这个败家子给败活完了。现在要是不卖,过几年恐怕白给都没人要了。”
老柳头叹了口气,“这个我知道呢,我们家也有亩地那样了,卖不掉,还在手里呢。”
柳五一听,不明白他什么意思,难道不要了?也对,人家谁会要那么几亩地啊,他一脸的恳求,“四叔,你可要帮帮我,要不是家里有难事儿,我也不想卖地,可其他几亩地要留着吃饭,卖了一家老小要饿死。要是不卖,净等钱使呢。”
老柳头也听说他老娘病得厉害,只怕就要不行了,到时候丧葬费是一大笔费用,好多人家家底不够硬实的话,一场丧事就够破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