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液体溅落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未等我多想,头顶的天空骤雨突下,很快就掩盖过之前的异样,
兜头罩下的冷雨冰冷刺骨,穿梭过泠泠雨声,我清晰地听到了身旁传来的压抑的抽泣。
先是隐忍的低声哽咽,接着是发泄似的哀嚎。
背对着他,我执着地眺望着出口处一盏飘摇不定的油灯,始终没有转身。
看不见的泪滴混合着咸涩的雨水,恍惚之间,我甚至一度怀疑自己的听力出了问题。
'你在哭吗,爱德华……这样坚强,让我欣赏的你,竟然哭了……'
流到嘴边的雨水沾湿了唇瓣,我舔了舔,咽进了喉咙里。
'好苦……不知道被你吃到嘴里的雨水会是什么滋味呢。'
原来爱德华你,也有像孩子一样哭泣的权利……
而把脆弱一面展现在我面前的你,会希望我看见你此刻狼狈的姿态吗。
我笃定地走出小巷,和伫立在出口的阿尔擦肩而过,把剩下的空间留给那个还在犹自哭泣的人。
夜晚的星空,深邃地看不见一颗星辰,朦胧的雨雾覆盖在大地,如泣如诉,霏霏坠落。
轻盈纤长的雨丝钻进衣襟,濡湿了内衬,我未拢起袖口,顿觉寒气逼人。
哭泣渐止,不过一会又响起了断断续续双掌相击的拍打声。
你果然还是没有放弃……而是要重新炼回妮娜吗,爱德华。
我倚靠在灯柱下,立与雨幕中,每当响起一次击掌声就抛掷一次硬币,正反两面的金属钢面被指腹摩擦得发热。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姗姗来迟的军部专车呼啸而来,带来了玛斯坦大佐伟岸的身影。
军部人员从警车上鱼贯而出,堵塞在街道上,各自执行起工作,拉起警戒绳圈在巷口周围。
啪啪作响的击掌声还在继续,我面无表情地注视头顶的路灯许久,把手里的硬币狠狠地甩在地上。
“已经够了吧,爱德华。”
一把扯住他的臂弯拖到面前,我揪起他头顶的金发把他整个人摔在墙上。
微红的眼圈描绘出他眼角的弧度,睁得大大的金眸里有很多我看不懂的东西。但我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是悲戚,揉合着愤怒和不忍的悲戚。
“这么做有用吗?你已经都试过了吧,妮娜她救不回来了,你这是打算让自己的手臂废掉吗?”
粗鲁地褪下他左手的手套,通红的五指和血肉模糊的掌心昭然若示,仿佛在嘲笑着主人的不自量力。
无言的对视,爱德华的金眸聊无生气,空洞得看不见底。
“你不要管我……只要炼成的说不定妮娜她还可以……”
扣住衣领的手指渐渐收紧,攀上爱德华的脖颈,我勉力控制手下的力度,扼住他的喉咙。
“收起你这幅落魄的样子。你知不知道现在我很想……”
既然脆弱就不要在我的面前强装坚强。为什么又是这种眼神,真是熟悉得令我想要毁灭。
积蓄的憎意开始发酵膨胀,我咬住嘴唇,牙齿狠狠地嵌入撕咬,直到品出一丝微咸的铁锈在口中蔓开。
“钢。”
背后乍起的醇厚嗓音让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我连忙抽手,慌不择路地逃出小巷。
颈后一片汗湿,我可以感觉到那双犀利的黑色眼眸牢牢地吸附在我的背上,尖锐地似乎要刺穿我的身体。
马斯坦大佐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感觉不到?而且他好像,看出了我刚刚的举动。
“黛米桑你,你要去哪里?”错身而过的阿尔想要拉住我的衣角,被我闪身避过。
来不及收拾脸上的表情,我只能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对他无声地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