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早到一天,因为他的身份是国际知名的华裔美国青年科学家,给他安排的是一个带会客室的大套间,套间茶几上还摆放着鲜花、水果和饮料。梁冬相貌、气质与离开基地时相比已经变了许多。梁冬从主办方提供的参加会议名单上,知道李栋会来,所以,他没事就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往楼下的广场张望,希望早一点看到老朋友。
梁冬的美国同事,一起来参加会议的卡尔端着咖啡来到梁冬房间。
卡尔从住进这个酒店开始,就注意到梁冬一有空就看着窗外的景色,感兴趣地问梁冬:“梁先生,这次故地重游,是不是很有感触啊?”
梁冬说:“北京只是我的故地之一,我真正的故乡在中国东部的美丽省份浙江,我在故乡生活18年,在北京11年,然后又去了中国西南部的风洞基地,在那里3年,这三个地方,都是我的故地,也都是我的家乡。”
卡尔充满好奇地问:“那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梁冬说:“亲爱的卡尔,怎么对你说呢?就好比一栋80层高的房子,对我来说,故乡是1至18层,北京是19至29层,西南的基地是30至32层,每一层,都是重要的,都是改变我命运的地方。”
卡尔哈哈大笑,边说边比划:“亲爱的梁,你这个比喻太有趣了,按你的说法,现在你在美国工作和生活,那么美国就是你的另一个故地。33层以上属于美国,可以说是美国使你变得越来越高了!”
梁冬说:“可是,大楼再高,它也不是空中楼阁,地基,地基是它的根本。32层以下,就属于我的地基,我的根。我不管爬到上面多少层,我最终的根还是在中国,我说错了吗?”
卡尔说:“不,不,你说出了哲理。你是对的。”
梁冬此时又习惯性地向窗外望了一眼,他的目光被一辆驶向广场的军牌小轿车吸引了,他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李栋身着西服下车,一位身着军服的小战士帮助他拿着一个小行李箱,往酒店大门走。
梁冬不再搭理卡尔,伏到窗台上,不转眼地看着李栋和小战士走进酒店,梁冬不知不觉,眼里有了泪光。他取下眼镜,轻轻擦拭。
卡尔疑惑地来到窗前,望了一眼窗外,问:“亲爱的梁,怎么了?”
梁冬恢复常态,拉卡尔坐回到沙发上,说:“没什么,没什么,我看到了一个朋友。他是我过去生活的见证人之一,好久不见,恍若隔世。”
卡尔说:“那现在就去和他见见嘛。”
梁冬犹豫一下,说:“下午开会就能见了,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卡尔开玩笑说:“给我感觉,你们就像是同性恋人似的。”
梁冬也不作解释,他跟李栋在清华园和风洞基地结下的友谊,美国人是不容易理解的。
然而,下午开会时,梁冬并没有在第一时间与李栋见面。
李栋也不知道会议名单上的约翰。梁就是梁冬。
会议程序安排得紧凑而高效,没有各级官员的致词和客套,会议主持人简要介绍了会议的背景和主题,就宣布进行大会交流。主持人说:“下面,请美国冯?尼克奖金获得者、约翰?梁博士,宣读论文!约翰?梁博士,这几年研究成果比较多,深得美国空气动力学大师冯?尼克先生的喜爱。大家欢迎!”
李栋礼节性地鼓掌,突然,他发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竟然是梁冬!二人的目光相遇,似乎都有着千言万语。
梁冬在热烈的掌声中,冲李栋点点头,走向主席台,走到麦克风前,开始发言。梁冬大约讲了二十分钟,他最后说:“世界空气动力学理论与实验技术,地位重要,发展迅猛,各个国家陆续把这项技术列入国家战略计划。可以预见,未来15到20年内,人类会借助这一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