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嗅了嗅,怒道:“胡说八道!怎还有粪味!”两名太监讶道:“有粪味?”说着凑鼻过去,细细闻了一番。怡然道:“没有啊,香得紧哪。”
四下恶臭薰天,十分怕人,福公公仰鼻向天,四下嗅了嗅,登时喝道:“胡说!好臭呢!”
陈得福躲在草丛,心道:“不是夜壶臭,是我臭呢。”
眼看两名太监猛打哈哈,福公公发起蛮来,怒道:“也罢,既然你俩说洗干净了。那便过来舔上一舔!”老太监大惊道:“这……这……福公公,您老人家太严厉了!”
那福公公斥道:“胡扯!你们这些房总管的旧人,就是喜欢顶撞我!瞧清楚了,本宫让你们心服口服!”说着伸出食指,自朝夜壶上摸了一摸,跟着拿出了中指,朝嘴里一放,舔舌试味,嗯嗯地道:“好咸!”陈得福躲在背后花丛,自将他手上伎俩看得明白,两名老太监哪知玄虚,自是看得傻了,福公公骂道:“懂了么?别说我年纪小,说起对主子的忠,你们哪及得上我的万一么?”说着将夜壶一踢,喝道:“重新洗过,直到你俩敢舔为止!”
两名老太监唯唯诺诺,显得十分恐惧,便提着夜壶走了。福公公待他俩远走,登时冷笑斥骂:“什么东西!想在后宫与我争宠,趁早多割两刀吧。”他哈哈笑了起来,便又仰天嗅了嗅,自言自语道:“怪了,到底是哪里臭,怎还是有那股味道……”
正纳闷间,忽觉肩头给人拍了拍,回头去看,惊见一名黄粪少年站在面前,福公公正要尖叫,冷不防脑袋挨了一记铁扫带,便给打翻在地,跟着给剥下了衣衫,扔到草丛去了。
好容易换回了干净衣裳,料来没人会认出自己,陈得福松了口气,正要设法与吕师伯会合,忽见大批宫女行来,裣衽万福:“启禀福公公,主子请您进去了。”陈得福怕给人发觉身分,赶忙双手掩面,胡乱道:“嗯啊,来了、来了……”
说也前怪,陈得福虽然穿着太监的服饰,可手上却是大包小包提着,另还带了一条狗,可众宫女见得异状,飞弹不敢言语,甚且一个个地脸面向地,不敢多看陈得福一眼,想来怕极了那位福公公。
眼见宫女转身缓缓而行,陈得福正要逆向开溜,忽见小黑犬在地下嗅了嗅,摇了摇尾巴,竟跟着宫女走了。陈得福先是一惊,之后微微一愣,忖道:“等等,它找到天女了么?”
此时喜贴沾了粪,回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去碰碰运气,当下左手拖扫帚,右手拿包裹,便跟黑犬走了。
行上了小楼,远处隐隐传来琴音,四下显得极其幽静。众宫女驻足下来,齐声道:“公公请上楼。”陈得福望向面前走廊,但见地下搁着汉宫灯,青铜铸造,状如婢女跪举灯盘,极见气派。陈得福不太敢进去,可转看小黑犬,却在地下扒扒嗅嗅,寻访熟悉气味,说不定真已找到家了。
陈得福此时已是过河卒子,只能进、不能退,看自己先弄污了珍珠玉泉,之后又抢劫喜帖,外带打昏太监,若要东窗事发,十个脑袋都不够赔,自不能没有天女来救,当下鼓起了勇气,便朝楼阁深处走去。
穿过了长廊,来到一间斗室之中,听得水声哗哗,面前水雾极浓,虽有微弱灯光,却什么也瞧不到,陈得福心里害怕,只想退出去,却在此时,听得温软的嗓音喊道:“小福子,你来啊。”
陈得福的小名正是“小福子”,平日自给长老们喊得惯了,听得天女娇嫩呼唤,心头陡生安宁之感,便缓步走进室内。
来到房中,但觉面前雾气更甚,地下搁着十来只宫灯,室内有座池子。池中有水,热气袅袅,隐约见得一名裸身女子,正于池中躺卧。天女作风豪放,一丝不挂,竟然裸裎见人,陈得福满手喜帖掉下地来,口中狂喊道:“我的妈呀!”
“小福子。”天女躺在热水之中,露出了雪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