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迹所能至。山里高人无数,自也能帮着治病。”
陶清心下起疑,问道:“大师,咱们不去神山圣湖了么?”
止观咳了一声,道:“心若诚,便是土石也是神山:心若不诚,神山也不过是土石而已。”
众人听他打起谜语来了,心下无下懊恼。止观先前说得好听,好似随他离去,秦仲海便能药到病除,哪知现下人到了乌斯藏,一提什么神山圣湖,却没有半分着落。
言二娘越想越气,怒目去看止观,只见他低头念经,一幅道貌岸然的样子。她抓起一颗石子,便往火堆扔去,那石子撞上炭火,啪地一响,一块木炭陡地弹了起来,直往止观脸上飞去,正是绝招“双喜燕子”。止观吃了一惊,急忙侧头让过。
陶清听他说法不断变化,先是纳木那尼峰的神山圣水,现下又顺着自己的话头,变成和尚高僧过来医病,他冷笑一声,当下站起身来,道:“大师,你真的识得方老师么?”
此话一出,已近破脸,言二娘知道陶清性子沈稳,此刻这般说话,那是真的犯了疑。哈不二等人一路走来,早巳气闷之至,当下各自抓了兵刃,已将止观围住。
止观见了这势头,知道自己要槽,这帮反贼过去反逆出身,杀人放火稀松平常,若要下手杀害止观,真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一件。止观审度局面,知道只要一个不慎,自己便会惨死当场,他合十礼拜,道:“二娘,且听我一言。”
言二娘本已暗恨在心,听他叫唤自己,只把怀中飞镖拿了出来,冷冷地道:“大师有何吩咐?只要不是骗人的,一切都好说。”说着夹住飞镖,自在指缝间把玩,藉着火光看去,蓝澄澄的飞镖满是剧毒,实让人心悸难当。
一片肃杀间,止观轻轻地道:“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
言二娘陡听说话,登时全身剧震,陶清、哈不二等人也是大为震惊,一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色阴晴不定。言二娘喘息良久,颤声道:“你……你怎会听过这两句话?”
止观叹了口气,道:“听过密十一么?”言二娘倒抽一口冷气,与陶清对望一眼,两人都见到对方眼神中的诧异。
言二娘投入怒苍山时年方稚幼,仅十四岁上下,虽不曾参与军机,却曾听兄长言振武提过,怒苍山在江湖上设有一个隐密帮会,名为“密十一”,专门打采各方声息,买卖情报。只因职责涉及枢机,是以“密十一”的把子身分极为隐密,除秦霸先本人与几名枢机头领外,无人得缘识荆。方才止观说出的那两句话,“但去莫复问,白云无尽时”,便是怒苍山毁败之日,小吕布与言二娘的道别之言,想不到居然给止观知道了,他若非山寨的顶尖人物,绝无可能知道。止观借此托出身分,果然立即让人信服。
止观淡淡一笑,道:“过去我为总寨主办事,山上没几个人认得我,山寨毁败后,朝廷倒也不曾过来扰我,在下看破红尘,索性出家为僧。嘿……今日有缘相见,却也不枉了。”
言二娘泪水盈盈,悲声道:“大师……你……你知道我夫君的下落么?”
止观轻叹一声,眼看言二娘如此痴心,目中登时现出怜悯。只见他嘴唇轻动,伸手出去,朝地下一处指去,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言二娘心中震荡,随他的手指望去,霎时只见地下倒着一名男子,看他身上盖毛毯,兀自沉睡不醒,却不是秦仲海是谁?
言二娘颤声道:“大师,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止观法相庄严,说谒道:“一切爱憎会,皆以因缘故,你已经找到你要找的人了。”
言二娘心中大恸,登时放声大哭。陶清一旁听着,深知止观点化之意,眼看他三言两语便解开言二娘多年心结,心下也是暗暗佩服,当下拱手道:“大师既是自己人,咱们信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