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看來,蘇好意終究還是太嫩了。
她董清平想要在天都站穩腳跟,就得不擇手段。畢竟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沒有人會在意你是不是個好人。
她早就打定了主意,楚腰館是京城花樓中的頭牌,所謂擒賊先擒王,只要打掉了這個頭,其餘的都好辦。
這時蘇好意回頭看見軟玉站在台下點著手叫她,便下了台。
董清平見了,用團扇遮住嘴,輕笑了一聲,心道:「這下慌了吧!」
軟玉一臉的凝重,拉住蘇好意說道:「小耗子!咱們隊裡恐怕出叛徒了!」
說著拉著蘇好意走進了候場的帷帳。
蘇好意一進去,就見眾人有哭的,有罵的,還有萬念俱灰的,全然沒有了之前的激動期盼。
「八郎你看!咱們的衣服都給毀了!」阿月哭著上前拉住蘇好意的手指著地上的衣箱說。
這些箱子裡頭裝的是上台要穿的衣裳,因為顏色淺怕弄髒了,所以都是上台之前才換上。可誰想到這些衣服不知何時被人潑了黑的紅的染料,一團團,一道道,糟污不堪。
「蕙蘭,小雙,不是你們兩個看衣箱嗎?」蘇好意問那兩個丫頭。
「我們的確看著了,一步都沒敢離開。」這兩個人早就已經誠惶誠恐了:「這箱子起早就沒打開過,一直抬到這兒來的。」
蘇好意沒再說話,看來一定是有人在主要管理動了手,所以軟玉才會說出了叛徒。
「這可怎麼辦呀?!衣服成了這個樣子,怎麼上台?」阿喜哭道:「讓人看笑話嗎?!」
「不單是衣服的事,」到這個時候,蘇好意沒有發怒也沒有哭:「你們看良宵苑的舞了嗎?」
「我看了,」幽犖神色陰鬱地開了口:「他們的立意明顯是抄的咱們。」
「呵!這毒婦!」吉星的兩隻眼睛都快立起來了,咬牙切齒地說道:「他這是安心讓咱們敗的一塌糊塗!舞蹈的立意抄襲了咱們,讓咱們沒有辦法再跳。又怕咱們臨時換了別的舞,乾脆把衣裳也弄髒。這樣一來,楚腰館和良宵苑的差距就十分大,後面兩場除非咱們贏得絕對多,否則她就等於勝券在握了。」
「這董清平也太不要臉了吧!」阿染氣不過,說道:「我這就上台罵她去!」
她姐姐阿熏比她穩重,一把扯回來說道:「這個時候你就別添亂了!到時候讓人家倒打一耙,咱們不但輸了這場,只怕還會被直接取消了資格呢。」
她這麼一說,其他姑娘更加泄氣,有性子軟的乾脆就認命了:「咱們乾脆認輸吧!可不能上台再丟一次臉。」
此時良宵苑的舞蹈正跳到高潮,引來一陣陣鼓掌和歡呼聲,這聲音在楚腰館的眾人聽來簡直刺耳無比。
台上相思閣的柳姨發現蘇好意許久還沒回來,便開口問道:「八郎哪裡去了?怎麼還不回來?」
「他怕是找地方哭去了。」董清平笑盈盈的輕搖團扇,向柳姨說道:「你要不要給他送塊兒手帕去?」
「我又沒問你,你多什麼嘴?」柳姨不客氣地懟了回去:「瞧把你狂的,還真以為誰都治不了你?我們相思閣就算了,可楚腰館年年的群舞都是拿第一的。」
「我看未必吧!那是因為我沒來,如今有了我們良宵苑,他楚腰館自然就得從第一的位置上滾下去。」董清平的眼睛很大,瞪起來的時候尤其顯得潑辣:「一會兒你好好瞧瞧,別驚著了,痰堵了嗓子背過氣兒去!」
「你別高興太早,到時候八郎贏了你你就得還得回去賣碳!」柳姨哼了一聲說:「狂的人我見多了,像你這麼不知深淺的,也不過是死的快些而已!」
不提這兩個人在台上鬥嘴,楚腰館候場的帷幕中此時變得十分安靜壓抑,只有低低的抽泣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