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快步冲入寺中,果然如叶畅所料,寺院的门都已经倾颓,这是一座已经被废弃的浮图。
“马背上有米,还有锅,待我来煮饭。和尚,乘着雨还没有下大,你快去寻些柴来,若有可以喂马的草,别忘了也割……”
叶畅一边吩咐一边进入大雄宝殿,才一踏入,声音便止住了。因为他发觉,这座大雄宝殿里已经有人了。
严格来说是有了好几批人,最里面是五个服饰相貌都不类唐人的,他们正用好奇的眼光向这边看来。然后是一批行商模样,共是六人,见他们来后,很小心地护着自己的行囊。
最后一伙,也是占着大殿中最好位置的,是八个人,两个为首者分明一官一吏,其余六人则是兵士。
“打扰诸位,天将暴雨,来此借宿一宿……”
“西偏殿尚可容身。”不等叶畅说完,那名吏员便恶声恶气地道:“此地人已经够多了!”
叶畅也不与他争,向着西偏殿行去。与基本完好的大雄宝殿不同,西偏殿的屋顶有个大破洞,好在不是正中,屋子里不会全部被雨淋湿。叶畅将马也牵入其中,没多久,抱着些枯柴的善直也进来,看到原本位于神座之上的佛像早已倾倒在地,他扔下柴火合什道:“阿弥陀佛,也不知是哪位菩萨罗汉在此,今日弟子在此避雨,还请借地方一用。”
说完之后,他便过去将那神像用力一移,生生从神座上移开。
叶畅看到这一幕,情不自禁吸了口气:好大的气力。
那神像便是空心泥胎,也有好几百斤重,善直将之挪开却连气都未喘。这看到叶畅眼中光芒闪动,心中不由有个想法。
这是冷兵器时代,身边一个象善直这般力大无比的人在侧,他的安全就有了更多的保障,就象是覃勤寿身边要养一个林希柽一样。
无论是保护自己的安全,还是为兄长报仇,身边都需要这样一个孔武有力的人。
不过想要将善直拐来,只有心眼是不够的,这个和尚虽然粗莽,但真性情,和他玩心眼的结果,只怕就是玩得最后双方反目。
还须从长计议。
叶畅心中正转着念头,外头轰隆隆一响惊雷响起,原本零星散落下来的雨点,顿时变成了黄豆大小,噼噼叭叭滴乱。叶畅收拢心神,升起火后,从马背上取下自己的小砂钵。
这小砂钵便是他在野外失去宿头时用来煮食的,他已经用殿里的断砖搭了个简易灶台,又用砂钵接了些雨水,便开始煮起汤来。此时天气炎热,各种干粮都难以保存,因此叶畅携带的是些生米,再加上些咸肉咸鱼。他可是个食不厌精的人物,就是这些材料,他也还是加入了些红枣、干果脯之内的东西,细火慢熬,准备熬出一钵另类的“八宝粥”来。
然后这个时候,便听得外头车马声响,叶畅与释直善都伸着脖子从缺了一点的门向外看去,便见着一辆很眼熟的马车出现在他们视线当中。
却是那位“大娘”的马车,不曾想他们在这里又相遇了。
如同叶畅一般,那位“大娘”领着身边少妇先是进了正殿,在发觉正殿已经有不不人之后,那位“大娘”先出来,过了会儿,少妇也出来,神情有些异样地来到西厢,待发觉叶畅与释善直在这后,她愣了一下:“姨姨,是那位题诗的叶郎君!”
“大娘”闻言走了过来,与叶畅见礼:“妾身公孙大娘,见过叶郎君。”
“公孙大娘?擅舞剑器的公孙大娘?”叶畅听得这个名字后愕然回问,多少有些失礼。
无怪他失礼,因为杜甫的缘故,这位公孙大娘在后世可是相当有名。
“原来贱妾之名,叶郎君也知晓。”公孙大娘有些喜悦地道:“今日连番相遇,实是有缘,过会再来叨挠叶郎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