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尽一切的手段。泪水从来不是他的工具,他也没想过用流泪的方式来博取任何人的同情,只是当时眼泪一颗颗地往下坠,他怎么都止不住心头的伤。
漫罗说:“只要你点头,今夜,我便为你留下。”于是他拼命地点着头,仿佛生怕只要动作幅度稍小一些,对方就会看不到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漫罗在抱着罹湮的时候,感觉这个人是那样的脆弱,总让人不忍去伤害,就如那风中落叶,荏柔得不堪一击,她轻抚着他的背脊,告诉他,“今夜,我为你而留。”
罹湮取过一只酒杯,斟满了酒水递到漫罗面前,“罹湮敬漫罗一杯。”
漫罗起初先是愣了愣,而后接过酒一饮而尽,由此为开端,二人开始猛灌对方,那行为看上去略显幼稚,却又显出难得的欢悦。
畅快淋漓地对酒间,罹湮给漫罗讲述所谓的杀人过程,以及他与弟弟浅笙为何会来到这里的经过,还有那些不曾对人提起的苦衷,他说:“因为那位大人说要我杀了安宁郡主,所以我必须这么做,如果违抗了大人的命令,我与浅笙都会吃苦头,前车之鉴犹在眼前,我又怎能重蹈覆辙,让那样的悲剧重演呢?我受伤没关系,可是我不能连累浅笙,不能害得他与我一同受罚。”
说这段话的时候,他并未表现得很激动,只是眸中的神色特别的悲戚,“爹娘死去的那一年,我才刚满十岁,浅笙比我小一岁,所以从那时起,我们就一直跟着大人,是他将我们兄弟养大的,所以至如今,只要是他的命令,我们都不能有所违抗。”
说话间,他又递了一杯酒给漫罗,而自己却继续说着,“事情办得不好要受罚,任务失败了也要受罚,这是游戏向来的潜规则,而规矩,从来都不是我们定下的。”
他痴痴地笑着,口吻中透着满满的自嘲,“之前的我好傻,竟然一心想着要离开你,所以当那位大人说,要是这次的事再办不好,我就再也别回去了的时候,我对自己说,此事定不能失手。”
听到这里,漫罗一惊,而后试探性地问道:“你说之前的你好傻,那么就是说,假如换作如今再接到这样的任务,你就不会杀颜安晴了?”
而罹湮却摇摇头,“不,我仍会杀她,但不是为了要离开你,而是在保护我的弟弟浅笙,只有我完成了任务,他才不会受到我的连累。”
有一股酸涩的感觉在心间漫开,漫罗无奈地呵出一口气,道:“你果真是个一心为着弟弟着想的好哥哥。”
罹湮浅浅地笑起来,“他只剩下我这一个哥哥了,若是连我都不疼他,他会觉得很孤单。”举杯将杯中酒水一口饮尽,后又连灌了漫罗好些杯,他说:“其实,醉了总比清醒着好。”
他突然伸出一手环住漫罗的脖子,深情地与之对望,目光迷离,隐隐中勾人心魄,媚色倾城,“漫罗,今夜请与我同醉。”说着,他取过桌上的酒,送到漫罗的唇边,对方就着酒杯,将那杯酒饮下。
“你心里到底藏了多少的事?”漫罗淡淡地问道,罹湮依然专注地凝望着她,“很多很多。”
“告诉我,你口中的那位大人是谁?”漫罗终于将心头最大的疑惑问出口,其实罪魁祸首应该是那位大人才对吧,让罹湮活得那么辛苦的也只是那位大人而已,“告诉我是谁,我为你讨回公道。”
罹湮的眼中忽而闪过一丝绝望,而后他轻摇着头,道:“没用的,虽说您是苍蘅七皇子,却仍然不能把他怎样,若是您插手,可能还会把他逼急了。”
漫罗不解地歪了歪脑袋,“这怎么可能?是什么人有那么大的权利?”
罹湮叹道:“就算七皇子在苍蘅的权势再大,可一旦出了苍蘅,您也只不过是个他国皇子而已。”顿了顿,他又继续开口,“那位大人,是玄漪的右相段则逸,您斗不过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