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万化八年秋,九月十八日,卒于房屋走水,享年十四,因生前犯下拔舌之罪,故来这阎罗殿接受拷问。”
他一边念,秦以清一边捂着耳朵嘶声大叫,只因书生所言与她身世竟是一字不差。
她再做不到自欺欺人,已死的恐惧让她猝然崩溃,涕泗横流。
因为情绪起伏过于剧烈,她的意识愈发模糊,恍恍惚惚的,连眼前的人都看不真切。
堂上,虬髯大汉与白面书生交换一个眼神,一拍惊堂木,大喝:“还不速速招来你所有的罪过!”
“我招……”秦以清目光涣散,死气沉沉吐出两个字。
半月后。
潮起潮落,涛声依旧。
卫刑站在高耸的黑色礁石上,远眺着蔚蓝的海面,思绪飘到了海的另一边——盛京。
昨日他收到了家里的来信,得知家里一切安好,只是小韶难得耐心地写了长篇大论,告诉了他许多最近盛京发生的事。
第一件,便是秦以清联合钟月姗,恶意散布谣言一事。
信中清楚写到,以清主动招认,是钟月姗煽动她借被打之事造谣,诋毁小韶名誉,损害卫国府名声,连累他们的父亲被罚俸禄半年。
卫韶率直,信上自然少不了愤慨的抱怨,还将设计秦以清招供的经过绘声绘色写了出来,只不过整件事中,最让卫刑诧异的是,秦以清的冰冷高傲竟然只是听信了所谓的神女的指示,故意装出来的。
而比这更让他诧异的是,得知真相的那一刻,他的心中不是气愤难过,而是释然放松。
只是接下来卫韶接下来写的事,却让他轻松不起来了。
“之前秦以清还在府里作威作福,完全把自己当做了准世子夫人,还到处对人说你答应她,等你回来就娶她,最过分的是,还跑到若澜面前去说,所以我才揍了她一顿。”
“我知道她是想先入为主,让别人都以为她真的是我未来大嫂,这样等你回到盛京,就会迫于流言,为了她的名声而娶她,她都算计好了,都怪大哥你太蠢太笨了。”
“哥哥,若澜被皇上封为了四品的晨霜县主,如今可威风神气了,只不过她最近都不敢出门啦,因为好多人到侯府提亲,她吓得只能躲在房里。”
“我能出门的时候,若澜已经被钟四爷接到千寻居了,我还特意跑去看她,她说她很担心,因为钟四爷一离开盛京,她就要回侯府去了,而那个讨厌的文信侯还有意帮她挑选夫婿。”
信的最后,卫韶写到:“哥哥你快回来吧,不然若澜就被别人抢走了。”
一手握着怀中的香囊,一手无意识地捏紧手中的信,卫刑眉头紧锁,望向海面的目光愈发幽深。
咸湿的海风伴随着飞溅的细小浪花,拍打在他的脸上,少年的脸庞愈发坚毅立体,透着杀伐果决之气,漆黑的眸子深邃而明亮。
“想回去了?”
身后响起低沉的熟悉嗓音,卫刑下意识地挺直腰杆,回身行礼:“末将参见将军。”
项夜摆摆手,两步跃上礁石,负手而立,眺望着远方问道:“昨天的家书都说了什么?”
卫刑不觉赧然,道:“就是说了些盛京的琐事。”
项夜弯了弯唇角,哈哈爽朗笑道:“有什么好隐瞒的,不就是心上人被封了县主,担心被旁人捷足先登么。”
被说中心事,少年因长期风吹日晒而变得黝黑的脸庞染上红晕。
项夜的笑声却戛然而止,重复了最开始问的那个问题:“想回去了?”
卫刑略一迟疑,点了点头,道:“末将不会忘记自己的职责。”
他不否认心中的想法,却也不会因此就抛下责任。
项夜赞赏地点头,感慨道:“战场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