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反应过来,怔怔地眨了眨眼睛,把水琉琴抱在怀里慢慢起身,左右一看,发现面前不知何时挡着一扇青铜大门,刚好能遮住她的身形,不至暴露在火海之中。非但如此,那火明明离她那样近,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炽热。
直到这时,她才恍然明白那熟悉的声音是火在烧!火!天火!是天罚来了吗?!胡砂惊慌失措地四处转圈,急道:“师父!师父?!你在哪里?!”随着她的动作,那扇青铜大门像有灵性似的,始终护在她身前,好教那天火烧不到她。
门后响起芳准的声音:“你乖乖坐下,不要动。等天火过去就好了。”
胡砂骇然要往前走,那扇门却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挡在前面不给她过去。她心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什么酒意全部吓得跑光光,只颤声道:“师父你知道今天……天罚会来?天火烧到你了吗?!”
芳准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没有任何异样:“现在不要说话,坐下凝神定气,不许胡思乱想。”
胡砂几次三番要闯过去,都被那扇门给挡住,被困在门后的阴影里,动弹不得。她心急如焚,此时却也不得不顺着他的意思抱膝坐在门后,眼怔怔地看着一浪高过一浪的火海扑上来将他们吞没。
虽然那天火没有一星半点烧到她身上,胡砂却觉得身上已经被烧烂了似的,一直烧到最深处去,撕心裂肺的疼。她颤抖着靠在青铜门上,死死揪住心口那块衣服,好像连哭都不知该怎么哭。
“师父……师父……”她也只能喃喃念着这两个字。
什么被蚂蚁咬一口,什么天罚不用怕。原来他是替自己受这道天罚。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她宁可自己被天火烧成灰,也不要他来代替!
天火似乎永远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一浪高过一浪地席卷而来。胡砂蜷缩着身体坐在门后,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忽听芳准闷哼了一声,跟着便是低低的咳嗽声,似是不想让她听见,用手捂住,硬生生压回去。
胡砂再也忍不住,使劲用手去捶门,尖叫了起来:“你过来!你过来!不要再被烧了!”
不知捶了多少下,忽听门上“喀”地一声,像是什么机关被打开似的,为她奋力一推,两扇青铜门顿时开了。
汹涌的天火铺头盖脸地烧过来,瞬间就要将她烧成灰烬。
悸动
有两只手牢牢抓住了她,在冲天的火焰里。胡砂一下子就被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她抽了一口气,像是哭声似的,刚要挣扎,却听芳准在头顶低声道:“别动!”
胡砂费力地抬高下巴,见到他被火光映红的脸,流火在他的睫毛上跳跃,与汗水夹杂在一起。他眉头紧皱,略带责备地看着她:“你当天火是什么?就这么渴望做烧猪?”
她整个人像傻了一样,本能地答道:“我……我不是烧猪。”
“那就是烧蠢猪!”他难得发一次脾气,一把揪住她的领口,朝青铜门里面一丢,“进去!别再乱动!”
胡砂慌乱地想抓住他的袖子,想告诉他很多话,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她宁可天火把自己烧烂一万遍,马上烧死了也没关系。不过她也明白芳准肯定不会让她落到如此下场,她挣扎冲出,不过是给他添麻烦而已,已经添了一次麻烦,再也不能有第二次。
所以她也只好顺着他的力道往后摔倒,放弃任何抵抗。
青铜门慢慢合上,芳准满是汗水的脸也渐渐要被大门遮去。胡砂索性把脸别了过去,再也不看。她紧紧埋头在膝盖上,任凭冰冷的水琉琴抵在胸口,生生的疼,快喘不过气一样。
她能做点什么呢?除了添乱之外的?当初是一怒之下损坏了水琉琴,多么痛快,倘若她知道今天会有天罚,天火烧着她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