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他,没过百天,一天,你爹给队里拉土,没料到墙塌了下来,当场就压坏了他一条腿。那时,咱城里医院治不了,要治,还得去地区大医院。”婆婆一脸哀愁;“我一个女人,要伺候住院的你爹,还要操心家里不懂事的几个娃。后来,我实在没办法,就托人给小三找户人家,想把他送给别人。”
路花抱着女儿,倾听着婆婆的陈述。
“一天,人家来抱小三,你爹也从医院死活不保地拉回来,当时,我看看睡在炕上疼的失声叫喊的你爹,又看看怀里瞪眼巴巴的小三,我就舍不得,我想,小三给出去,你爹再一死,我一下子就失去两个亲人。”她停下手中的活,“到那时,我才哭死皇天抹泪啦。”
提起往事,婆婆心里怪难受的,路花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这才给小三留下来,”她侧过头,对冲她发笑的孙女说,“不过,留下来才好哩,要不,现在还没人管我呢。”
蕾蕾张着小嘴,咿咿呀呀地同奶奶说话。路花把女儿放在地上,她两条小腿一纵一纵的,婆婆伸出手,她把孩子递过去。
“我小时候,我妈差一点也把我送给别人。”路花一手抚摸着狗的脊背,一面对婆婆说:“可等人家来抱的时候,我妈也舍不得,她说,她怕别人笑话她,要下娃养不起。”
“噢,”婆婆瞪大了眼睛,半响,她才说:“这么说,你也差一点给送出去。”
路花笑了笑,又说:“我长大后,我妈告诉我,我还怪罪他,若把我给了别人,说不定我现在还幸福哩。”
“傻丫头傻到底,在人家家里,那有在自己家里好。”婆婆有些生气。
“那到不一定。我爸爸给我找的人家,是他的上司,一名军官。”
“管他军官不军官,人常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在别人家里,总不如在亲生父母跟前好。”
路花只好又笑笑。
“哎,你俩是同命,都是苦命儿。”半响,她又叹息道:“真是一个苦瓜,又接来一个苦果。”
是苦命吗?他们同是老三,又有相同的命运,又经历了一场几乎是生离死别,的爱情挫折,但路花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命苦,她以为,她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二老真诚地对待她,丈夫又真心地疼她。
傍晚,狗一边“汪汪汪”地吼叫,一边又向后院狂奔,小三同路花走到前院,四处看了看,什么也没发现,回到母亲屋子里,狗又瑟缩在案板下。
小三伸手又将它拖出来,狗躺在地上,嘴里喘着粗气,浑身直打哆嗦。全家人也弄不清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渐渐地,狗也不哆嗦了,嘴也不喘气了,它的舌头伸得长长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四条腿挺得直直的,再也不动了。
“怎么,突然就死了?”路花蹲下身,抚摸着它,心里不禁悲伤,两眼有些湿润,一条多么好的狗,一条多么惹人喜爱的狗。
“怪气了!”母亲唉声叹气地说:“家里就喂不成狗啦。”
“是不是吃了老鼠药?”老爹站在一边说。
“不象吃药,”小三挪动挪动狗,心里觉得惊异,幽思中,他想起雪娥说的话,路花是”克星”,难道她克狗,自己是属狗的,她跟狗相克?为什么自她进了门,家里喂不成狗?不过,狗死了无所谓,只要人安然无恙,平平安安,就比什么都好。
郑家一连死了两条狗。
从此以后,郑家再也不养狗。
18为父做寿
很快的,老爹的生日来到了。
这天,天气睛朗,风和日丽。
路花一大早便忙碌起来,这是为老公公做的第一个寿辰,还请来一个厨师,厨师一会要这,一会要那,路花撩起小腿内外奔忙。
雪娥手提兜子,走进院